可二十来步能有多远,他走得再如何慢,也是到了。
「唉呀,你可教人好等。」却是闾丘先生的声音。
闾丘先生拎住他衣袖,他被遮住,也只好磕磕绊绊地跟着走,混乱中,闾丘先生扯开他外衣,又替他披上什麽,安栖逸自然抗拒,声询问。
这回安栖逸什麽也不说了,自己这般愚蠢又无礼,哪里还有颜面提起。
「你这几日,如行屍走肉是为何?」闾丘先生问。
如此细思,他更加懊恼,那时不该自翊於与她相亲,就贸然将心底念想说。
他怎敢求娶一国之母?那日他定是鬼迷心窍了。
闾丘先生是娘娘的儿时同伴,自然是知她闺名的,这又有
说不定要被革去官职,今日之後,再也见不着她了。
虽那日皇后并未多说什麽,他却已灰心丧志,想着皇后此後多半不愿再见他,上朝之时,也羞愧得不敢再抬看她,一朝便犹如逃跑般匆匆离开大殿。
女如前三回那般,引他到一後,给予指示,便悄然离开。
「别婆妈了,无愁等着。」
怕归怕,他不可能不听从她的命令,三日很快到来,安栖逸有些绝望的了栖凤,随即被上罩,在女带领,又密室。
安栖逸虽如丧家犬,也不由得一愣。
安栖逸脸都白了,或许这回他太过放肆,皇后要避人耳目的降罪於他,也或许皇后要教训他一番。
自己当真是有三分颜便开起染坊,冒犯了皇家颜面不说,这娘娘心中肯定也厌恶他了。
到了。
降罪与教训他都不怕,怕的是,看见她中对他的冷漠或嫌恶,怕这是最後一次能再栖凤。
他摸索着墙,慢慢地走,只盼这小段路永远走不完。
他紧手心,如要窒息。
真真荒唐。
历来焉有小官求娶皇后的?就算先皇已去,也轮不到他。
她蕙质兰心,天无人能其右,他如何得上她。
皇后可以收面首,却绝不可能嫁给一个平民。
「先,先生为何在此?」他问。
「别多说了,随我来。」
「娘娘请大人三日後戌时。」女。
一日一日过去,等安栖逸被皇后畔的那位女唤住,已是十日後。
他听见闾丘先生私这样直呼皇后名讳,一阵茫然,也就任由闾丘先生摆。
「娘娘说,大人心里有数。」
如果此去是见娘娘最後一回,那他宁愿不见,记忆便会永远停留在他们那日胶漆相投之时。
安栖逸曾计算过步伐与方向,每回行往密室的途径都不同,皇后有心让人不知密室的正确位置,依他浅薄的认识,那密室或是依据五行八卦的迷阵而设,可能连女也不清楚真正的所在位置,只有皇后才知。
他心底渐凉,已然消沉至极,全然无暇去想,堂堂皇后,若要罢免对付他,又何须如此曲折。
要她嫁他。
何况如她那样万中无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又怎可能会看得上他。
「可.........可有说是何事?」安栖逸忐忑问。
「大人请向右转,再往前二十来步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