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朴牵着她的手想往车的方向走,却被她轻轻扯住,回过就看见眶湿的纯粹噎着说:“舅舅,我不想回家。”
“哦,我知了,是想舅舅了。”叶怀朴将手帕完全交给她,解释:“听说纯粹开学,本来应该早过来,但是太忙了。今天让老陈和良辰先回家,咱们吃好吃的,好不好?反正明天是周末,咱们玩晚一再回……袖怎么是湿的?”
“不过咱班这转学生,”小东说:“听说好像是叶家才找回来的孩,是那个谁,叶良辰的亲表。”
大拇指:“他不是真服气,就是怕被揍。不过刚才真帅,韩哥。”
叶纯粹站在原地,一种被抛弃的觉混杂着已经积郁一天的坏心,好像都变成现在在圈里打转的泪了。
另一个男生说:“没事儿结巴,敢欺负我们五一班的,往后见一次打一次,是不是啊韩哥?”
“走吧,我们先回家拿几件衣服,叫上良辰一起。”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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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摇摇。
“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啧,就刘淇奥,他不是他爸妈亲生的,据说他亲爸是现在这个爸爸的战友,听懂没?姓叶的家大业大,巴结好了没准将来也能分一杯羹……”
“小姑娘,在等谁呢?”
“墨脏了…”
很久之后,叶纯粹都会偶尔回想起这个瞬间的叶怀朴。
叶怀朴在原地愣了一瞬。
叶怀朴想了想,说:“那既然不想回家,来舅舅家玩吧。之前良辰周末在家呆腻了也去我那里住。不过我家里没有游戏机,可以吗?”
“嘿嘿,我听我妈说的啊。”
“啊,不都知他吗,神枪手。”
叶纯粹摇摇。
他们没有等自己就先走了。
又有个男生说:“好像六年级的,就那个老获奖的有名的刘淇奥,他总和叶良辰一块,哎你说年级的怎么会天天找低年级的。”
还是摇摇。
小东听懵了:“谁爸?”
叶纯粹不知这是不是个好主意,但她觉得舅舅是唯一可以亲近的人选。
“怎么哭了?”叶怀朴摸摸她的:“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打电话也不接。”
“跟人吵架了?”
快到傍晚了,一教学楼正好一阵风,凉风得湿袖裹住温肉,叶纯粹打了个哆嗦。
“他…他上次还……还…还说我爸是是是…要饭……饭安的……”
叶纯粹觉得这个声音有熟悉,回一看,泪就再也收不住了:“舅舅……”
那种算计好的温,是很难不叫人产生依赖的。
她想知,这个瞬间他在想什么?
“巴结呗。”有人接话:“你们不知?刘淇奥他爸就是叶良辰他爷爷的养,刘淇奥又是他爸的养…”
她好想好想回家,想回到那个她熟悉的小村,想回到总是有老人臭气的土坯屋……
叶纯粹不断地抹泪,可是泪越越多,然后她觉到舅舅用一块柔布料轻轻替她拭泪。
可还是极不愿地拖着步一步一步挪到校门了,她朝陈伯伯经常停车的地方看去,车却没有了。
韩维和一挑眉:“你别带我,我爸说学校再叫家长就带伺候,没见我刚才都开始贿赂转学生了吗。”
“这样容易冒,先回家换衣服吧。”
“是和良辰吵架了吗?”
“没…没有……”
“还是挨老师批评了?”
“你们怎么跟老太太一样,”韩维和不听这些:“说有意思的。”
叶怀朴牵起她的手,她冰凉的小手被裹在有力的、温的大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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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越说越像老婆,你这乱七八糟都哪听来的。”
她现在觉得自己像一只湿漉漉的狗,狼狈极了无助极了,在这里的生活好像没有一件是顺心的。她忽然没有勇气校门了,回到家里,她要怎么跟陆妈说自己把校服脏了?又怎么跟姥爷解释自己让陈伯伯等了那么久?
刚才那位一拍手:“这个就有意思啊――韩哥你接着听,就咱班这转学生叶纯粹,听说她妈当年写诗写得走火,非要跟一个诗人结婚,结果那诗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叶老爷不同意,但这边后来私奔了,气得老爷……”
韩维和从小东兜里又摸块巧克力,边慢吞吞撕包装边说:“叶良辰那么神经病,他看着倒正常。”
韩维和表跟吃了屎一样:“击四年级那个叶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