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见事,见的也只有三人。总是瞿恩,瞿先心里待他如长辈,陶稚听他语气,见着那花白发颇见老态的老家人,对之起一福。瞿恩忙侧让不受。他年岁已大,打理事务渐渐力不从心,手带着的瞿安正是陶稚要见的第二人。瞿安同瞿先一长大,便是一任总。他看起来寡言稳重,上前见过陶稚后便退回到瞿恩后。
采薇嘻嘻一笑,也不再多说。陶稚摸了摸自己发的面颊,轻轻拍了拍,也不再多想,让采薇唤了人归置东西。她日后便要居于此了。
见陶稚问到这个问题,采薇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能说了,她本就是个急,“姑娘,这不是咱们带的人的,都是姑爷这里厨娘的手艺呢!我们瞧着也觉得奇,他们送上的竟然都是姑娘用的,咱们可还没来得及对他们嘱咐姑娘的喜好呢!姑娘,怕是姑爷与您一般味呢,您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瞿家自瞿先父母去后便有些衰败了。瞿先由老仆瞿恩扶持长大,边读书边持生计,家中到底不如从前,加上阖府主不过他一人,仆役加起来不过十数人。陶稚嫁来带来了几个丫鬟两房家人,府里方才闹了些。
“哦,”采薇未觉有异,“那我给姑娘放在妆台上,姑娘取用方便。”
“姑娘,这个匣里却是什么?要放在哪里?”采薇抱了个巧的木匣来问,陶稚一瞧便是一怔,是前日夜里母亲与她的。想到昨夜的事,她咬了咬唇,“且先给我,我,我还有用。”
陶稚见他往书房去后,不自觉地轻轻吐了气。她坐在桌前发呆,大丫鬟采薇为她送上甜汤心。陶稚取了一块儿绿的瞧着喜人的糕送中,尖上漫开淡淡的茶香――竟是茶叶的心。她嗜甜吃,也好琢磨吃,茶叶的心也曾试过,却不如此般适。想到昨夜的甜汤,今晨的饭,陶稚开问采薇:“昨夜与今日的饭是府里带来的人的么?”
不觉间便是午饭时刻。送陶稚回房后,用过午饭,瞿先贴地退往书房看书――总要留些时间与空间给自己的小妻嘛。
要见的第三人是瞿先的娘。瞿父瞿母去后,府里败落也没什么外院之分,她便持瞿先的日常起居,算是代掌了院。她本是瞿母陪房,老实能,嫁的夫家姓陈,府里如今都唤她陈妈妈。她自家孩儿夭折了,一腔心血便倾在瞿先上。现如今,瞿先有了功名,也成了家,她见到那携手而立
惦念着这件事,陶稚便有些恍惚,瞿先过来唤她的时候更是吓了一。瞿先见她如此也是一慌,疑是有事,后来才回过神,原是这小呆又发呆了,自己是关心则乱。二人的一场虚惊歇了,陶稚本觉得有些狼狈尴尬,可莫名的心上又泛起滋滋甜意――他府上厨的手艺可真是了得。忍不住偷偷看他,正对上那一双笑的。瞿先拉起她的手,“来,我带娘见见事。”
采薇自小伴着陶稚长大,与陶稚说话有时更是随意了些。陶稚本就和,也不会生她的气,听到她最后打趣的话,地了声:“放肆。”那厢脸已然红了,她自己又何尝不觉得是缘分呢?
陶稚套上一双白玉花钏――母亲为他的妻留的什,他正慢慢代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