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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剑三/谢李】《杂花集》 > 《绛妃》(有点道具,以及不明显的主奴)

《绛妃》(有点道具,以及不明显的主奴)

        鬼面人好像被李忘生的目光彻底激怒了,他当即伸手臂,暴戾地扼住了李忘生的脖颈,狠狠将人掼到了温泉岸边的山石上。李忘生四肢朝天地仰躺着,湿淋淋的漆黑长发,蜷曲地黏住了他的肩臂和后背,姿态狼狈不堪,赤膛在鬼面人缓慢收拢的五指之,瑟瑟震颤不已,如凝雪的山脉,在一起一伏间,焕了皎洁柔的莹光,细碎的珠时而过峰鲜红立的乳,两粒石榴籽似的小巧尖,肉可见地了起来,大概是由于过度窒息带来的快,那种濒临死亡的、轻飘飘的酥麻妙,让他的有了反应。但李忘生的神依然是沉静漠然的,反正他一贯如此,唯有他掩在,因昏沉而胡乱摆动的双,能够他正在为人鱼肉的消息。鬼面人的呼变得格外剧烈,像一越绷越紧的细脆弓弦,他的手指越收越紧,指腹死死嵌了李忘生颈上的肌肤,指印周围隐隐渗了一圈青紫。再这样去,恐怕李忘生就要被他掐死了,但李忘生没有反抗,亦不肯求饶,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牙关紧锁,嘴唇战栗,面一分一分地褪成青白,任凭渗鼻翼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手脚挣扎的速度也放慢了来,歪向了一侧,奄奄一息地耷垂在肩膀上,犹如一朵被生生掰断了的花,哪怕只是一缕细若游丝的微风,都足以得他首分离。

        李忘生迷蒙嘶哑地哀着,他不知是哪里在痛,疼痛是一只如影随形的钩爪,将他开膛破肚,挖了他的魂魄,剩的躯壳,被抛了夜的深渊,在看不到尽的黑暗中随波逐

        “什么?”李忘生眉尖一蹙,他不明所以地抬起了。而这一抬,竟险些令他魂飞魄散。

凛冽,倏地拂动了李忘生腮边湿的发缕,几透明的珠溅温泉中,他望着骤然散开的涟漪,不禁一惊,正在他怔忪凝眸之际,刀光已近在咫尺,看便要掠过他的颈项,割开一串淋漓血痕,说时迟那时快,李忘生迅速地旋一避,刀风堪堪着他的肩飞了去,他指间聚起的紫霞剑气,则依泉动之势而发,倒卷成一波光粼粼的屏障,试图阻挡住接二连三劈向自己的刀气。一刀一剑,在这片区区几丈大小的泉池追逐缠斗,僵持不,以方寸为乾坤。你来我往、此彼退间,二人已拆过百余招,李忘生逐渐察觉,挥刀者虽来势汹汹,招却完全于本能,毫无章法,以至于到了狂暴混乱的地步,即便如此,他也仍然未落风。江湖中,能与纯阳景经第三重功法相抗的人不多,但此人特意收敛了气海息,因而,难以辨认其究竟来自何方何派,况且掌门继任典礼在即,这几日,华山及空雾峰上的巡逻防守均格外严密,他又是如何越过重重剑阵,寻至此地的?茶花被接踵而至的刀剑气劲震得四抛散,朵朵丹砂猩红在面上漂徘徊,沉浮不定,只剩孤零零的一枝留在瓶里,在清冷的落雪晨风中岌岌摇颤,李忘生无意和他一争输赢,他一路绕着岸边,迎着刀锋,且战且退,最终又绕回了池,此刻,他赤空手地挡在花前,敛容正,扬声,“不知阁姓甚名谁,是哪方神圣,若是前来纯阳观礼,敝派自当倒屣而迎,若只图一味好勇斗狠,扰山门清净,恕贫概不奉陪。是敌是友,皆在阁一念之间,还请三思而后行。”

        “……”

        但山中不可能有鬼。李忘生直勾勾地瞪视着他,鬼脸血红暴突的双目,折着天边淡淡的星辉,斑驳明灭。所以,它仅仅是一张雕刻得过于细致恐怖的面而已。着鬼面的人,披一袭宽大沉重的乌羽裘衣,如同长刀鞘的锋芒,将霜蓝的晨曦从中斩断,从晨光的伤里,大片大片混沌的黑污血,浊地染透了他的袍裾。

        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从天而降,离他不过寸余之距,尖锐而寒凉的金铁气味,发涩、发腥,不断扑打着他颤抖的睫。

        山中有鬼。

        忽然,远闪烁起了忽隐忽现的光,从光的罅隙里,飘来了一叶轻舟,停在了他的面前,当浑浑噩噩、

        天上天,迢迢有雪。

        痛……

        伴随着他落的话语,刀气交织成的天罗地网,似乎在一瞬间全消失了,苍山雪岭再一次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唯有一整朵离梗的山茶残花,在透明的波光上飘动着,徐徐路过了李忘生的底。又过了很久,久到李忘生以为那个人已经离去时,半空中,却忽然飞来了一声满讥嘲的冷笑,一直隐藏在暗的冷笑之人,意味不明地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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