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喊他“季靖晟”,像是他们已经认识了好多
因为他的形实在也很不堪。
……
她太年轻,误了他的一生,也误了自己的一生。
“你……”
这话很平静,仿佛他真只是个没心肝的痴傻儿。
二十年前的故人,很多都被遗忘在岁月洪里,包括他。
她守着自己的丈夫,恍惚想着从前,却再也没了星辰,只依稀唱着另一首诗歌――
他走过来,站在红袖面前,玄铁链在脚投了斑驳碎影,随着晃动,发金属摩响声。
季靖晟轻轻,咧嘴一笑,说:“是我。”
当时年少,衫薄。
他记起来了,她的名字――红袖。
好在如今,她终于脱离苦海。
“我杀了她。”他说。
若有来世,只求不再相遇。
“小袖。”
江南多好,能让她遇到这样好的儿郎,而最最好的,竟是他本就是她的未婚夫。
当时年少衫薄,骑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终于找到她了。
*
他是她的星辰,她要将他摘来,捧在手心里。
危倚滴着鲜血,殷萋萋的尸颓然倒,后一张修罗脸。
其实在刚才,她险些都没认他来。
……
可季靖晟的绪,满得都快溢来了。他定定地看着红袖,里没有多余的绪,只是孩童般稚气地了鼻,说:“我好想你。”
思绪渐渐飘远,她想到了很久以前学过的一句诗,“危楼百尺,手可摘星辰”,她是殷家众人呵护的二小,温柔和善,小意贴,她本活在万人之上,却意外遇见了他。
回忆纷纷扰扰,二十年前的往事,在这一刻挣脱了时光,挣脱了药效,铺天盖地席卷了他。
季靖晟年少时的绮梦,是那个给他买莲花河灯,教他放风筝、木雕的人。
红袖怔怔的,一句话都说不来。
季靖晟的脸非常不好看,脏兮兮的全是血污,他看着红袖,皱起眉,片刻后又松开。抬起手,似想去摸她的面颊,待发现自己手上也全是血迹后,便仓皇地缩了回去。
他有他的红袖,她有她的星辰。
可他浑不在意,只专注看着红袖,目光宁静又温柔。
红袖望着他,嘴唇嗫嚅,不敢置信:“季靖晟?”
心有没有为她有过一丝心动。
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好多好多,多到二十年都数不清,多到像极了一场大梦。
红袖呆愣地看着他,几乎是迟疑地,眯着双,似乎认了许久才将他认来。
金光如,他们之间隔着长长的影,宛如二十年的光阴。
季靖晟轻轻开,嗓音嘶哑,他看着前的女人,她那么瘦弱,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让里的犹疑渐渐变得定。
“她欺负你,我杀了她。”
如此最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极其畅快的。比他刀法畅快,比他杀人畅快,比他摆脱桎梏重得自由都要畅快。
季靖晟走上台阶,右手持着危倚,两手之间还挂着一条重的玄铁链,手腕被磨破血,结痂,又血。他的上也几乎满是伤,细细密密布满周,走近了才发现,危倚的刀竟崩裂了好几个。
*
那时她刚到季家,和谁都不熟,乱走乱逛时恰巧碰到了他。季靖晟永远记得,那年月华如,年轻的女孩儿坐在树枝上向他丢了片叶,被他接住,一抬,却是眉目清秀的姑娘正笑盈盈地向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