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步到达,娟姨说:“唉,你们看,是不是有个人在那啊!”
小朋友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两步就不敢走了,一个男人拿着叮当响的小玩在前面逗她——
那个男人应:“放心吧!”
“哎呦,”娟姨,“这不是小瑀吗?”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灰蓝的天是白茫一片,北风呼啸着,在脸上是沙砾般的疼。
会各自有各自的人、各自的小孩,但凑在一起,还是一对相亲相的兄妹。
那个人没有什么亲戚要走,也没有什么闹事可,现在一定靠在床在看书,或者在电脑前面打游戏。
“怎么这时候来啦?这咋回事啊?”
那个刚替了一个阿姨,正在麻将桌上大展手呢。听到这话,她伸着脖喊:“哥,你今天要让念念学会走路哦!你答应我的。”
其中有一个,应该是嫁去了今天回娘家,还领着一个小朋友,看起来一岁的样,还在蹒跚学步。
是舅舅?
闹,初一郑伯伯家的亲戚来,玩闹了一天;初二本该夫回娘家,但他们回夫老家去了,离这很远,得年后才能回来。不过这天依然逃不了闹—娟姨家的邻居,住在1901家的那人,来娟姨家串门儿。他家孩多,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斗地主的、打麻将的、推牌九的……是玩了一天才回去。
我看这一幕了神,这才是正常的兄妹不是吗?
墓园里有烧纸的味,是一种特殊的香气,很好闻,我使劲气,想把这味留在肺里。朝爸妈的坟墓走过去,路上可见纸钱的灰烬、各式各样的花,看来已经来过一拨人了,而且人还不少。
“念念,快走过来。走过来舅舅给你玩。”
到达爸妈所在墓的那一排,远远看去爸妈墓前好像有个黑影,看不真切,走近那个黑影,他明明隐在雾中,却越看越清晰。
“还愣着嘛,”娟姨,“这么冷的天。赶紧烧,烧完了我们回去,家里和儿。”
比起他来,我好像才是那个冻久了的人,一动不动地站着,说不一句话,只是球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
囫囵睡了一觉。那八个小时比预想中要过的慢。夜晚睡不好觉,平均隔一两个小时就要醒一次,每次都觉得到了,打开手机看却又没有。最终,着两个大黑圈跟着娟姨他们来到了墓园。
现在墓园里人倒是不那么多,爸妈的墓在西南角边上,我们绕了半个园过去,也没见几家吊唁。
还有那个人。
大雾散去,我的人就在前。
原来变化总是细无声的。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洗好澡了,上一定散发着橙的香气……明天一早他还会起来锻炼吗?他以前可是最喜睡懒觉的,现在竟然也是早睡早起的人了。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一定很冷吧。零十度的天气,还刮着寒风,他的脸都冻红了,睫上好像还结了一层霜。
今天有雾,灰蒙蒙的一片,可见度很低,郑伯伯不敢开快,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是捱了一小时才到。
我像个机一样跟着指令行动,走到爸妈的墓前,看着郑伯伯用打火机燃纸钱,火光唰的一亮起,驱散了前的白雾。
他礼貌的向娟姨和郑伯伯,说了声“姨”、“叔”。
大年初三是我们这边习俗给已故亲人烧纸的日。
手里拿着的一捆纸钱掉了去,闷的一声响,他面无表,长迈了两步,走过来,将我掉的那一捆纸钱拾了起来。
我想烧完纸就去火车站看看票,当天能回北京的话就回去了。
娟姨家什么都好,闹闹的还很有年味儿,但我却有想念那个不够闹甚至还有冷清的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听到了说话声,本来低着,突然扭朝我们这边看去。他穿着一个长款黑羽绒服,是去年我给他买的那一件;脚上穿着一双洁白的贝壳鞋;双手着兜,脖那里围了一条黑的围巾,都护住了嘴巴。
一天来,和娟姨收拾好他们留来的“战场残骸”,洗个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定上明早的闹钟——七。
“谁啊这是?”
闹钟将在八小时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