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前、那天、我爸妈的葬礼上、我们时隔十年再见的那天……他也是这么跟我说:“你太瘦了。”
“你疯了!”我把龙关掉,“这是凉!”
“没事儿,”我笑一,从镜中能看到我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瘦儿好看。多少人想减还减不来呢。”
“吃饱了吗?”他问,“吃饱了的话给我理理发吧,现在这么大雨也不去。行吧?”
我房间不着阳光,卫生间也是暗卫,此刻一片漆黑。我把灯打开,卫生间立变亮,反倒有些不适应。
雨还在着,外面天阴着,不像中午,倒像是晚上。
“好看个屁!”他火了,蓦地松开我的手,解开围布、站起来,他把我抵在门上,我不敢看他。
“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他问。
我想这是命令,我不得不听从。我抬起,注视着他,不敢看他凌厉的睛,就往别看——他的鼻梁上还粘着儿发茬儿。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上次给他理发的时候还紧张的不行,这次倒是十分自然,也不知是由于专业工顺手还是别的原因,总而言之是轻车熟路,好像是一个专业的理发师。
“凉怎么了?”他抬起看我,滴从他上滴来,到脸上,又顺着脸
还有一把折叠椅。
“听话,乔乔。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和我说一声,算我求你了。”他在求我,那么的人弯腰来、那么阳光的人此刻这么难过……他也雨了,他在雨中求我。
“乔乔越来越厉害了。”他说。
“怎、怎么了?”
来跑,夜里十一熄灯。”
“苦什么苦?空军哪那么好当的?这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他语气来,我知他心疼我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他扭过,想看我。我把他的又转回去,“别乱动。一会儿就好了。”
“好了。”我拿着海绵块,给他脖颈一。他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我一动不能动。
“乔乔?”他突然叫我,我惊一,仿佛偷听被抓住了一般。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实话实说。哭、闹,让我回来。”
“哥,你在这等一,我去拿工。”他拽住我的胳膊,:“怎么不告诉我。”
其实真的很快,我想用不了五分钟,但觉却非常漫长。镜里能看到他的脸,冷峻的;一双紧紧的盯着我,毫不掩饰的压迫,让人不自觉想往后退。
“得好,乔乔。”手上的动作因为他这句话暂停了一秒。
“嗐,这算什么度,开学了度更大。”
我挣脱开他的手,“别说这些了,让我好好给你理个发吧。”
“哥,”我说,“你脸上还有发茬儿。发也该洗洗,肯定还有残留的发茬儿……我给你洗洗吧!”
他松开我的肩,自己转到了舆洗池,开开龙,也不凉不凉,扎就往里冲……
我让他坐在椅上,给他围好围布,“你走以后。寸也简单,脆买全工,想着以后我给你理发就好了。”
“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他说,“好不容易把你养胖儿,现在又瘦回去了。”
上次给他理发的时候工还不全,这次什么都有了:理发用的围布、夹、推还有各式各样的剪刀。
“抬起来。”他说。
外面还是雷声,今天的雨的时间可真长,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不知。不知怎么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