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知嘴唇的碰,柔地贴上彼此,溢轻而急促的息,温晕开在紧贴的每一肤,那是我们受到飘飘然的开始,不需要等待谁的赏赐,不需要猜测客厅的门锁响动后的影是父母还是阿姨,也不需要小心地揣摩他们脸上的表,去赌此刻能否亲近。
我问他不腻吗,苏泽那张鲜有表的脸微微松动,一个温和得不像他的微笑,说:咸的。
正要送到嘴边时,桌被猛地拍响,我手一颤,大块油掉到了上,苏泽拉着我离开,慌乱中把油蹭得到都是。
他留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乐乐,我国了。
那样烈又沉重的恨是孩所不能承载的,随着记忆散去一分,剩的则郁结于心,滋养着溃烂的发芽。
那一刻我们的思绪过电般连通,电影和争吵声都远去。我面无表地伸,而他笑着,狠狠咬上来。
一瞬间我觉得我还是没搭上他脑袋里那弦,真的很痛,这该死的人。
而我牵着他退到床沿,将他拉了来。
他不说话,慢条斯理地过我粘着油的肌肤,濡湿过的每一寸肤都让我汗倒竖,兴奋中到底还是掺杂了恐惧,未知的度从各腾起,我像是从温中浮了起来,不知自己是腾空的蒸汽还是煮熟的浮沫。
所以我不会跑,也从未想过从这错乱的关系里。
我们非常相似,明面上总是温和退让,骨里却傲慢又冷漠,心里装着的只够给彼此分。从三四岁记事起,我们俩就再也没争抢过玩,也不会指责父母谁更自己一些,我们牵着手看他们吵架,冷战,对孩微笑再变脸,晨昏交替,曾经闹的客厅只剩饭阿姨来去的影。
我很难梳理那瞬间的受,父母两个人一起回来了,脸上挂着许久未见的笑容,让我的心如过山车般坠又升起,喜悦不由自主地腾空。
愤般在他捶了一拳。
抬起的手臂悬在半空,我的指尖还搭在他的腕上,苏泽怔怔地看着我,我的泪落,划脸颊的油里。他向我凑近,湿的卷过,又离开,湿过的肤在空气中,微凉的让我一瞬间失神。
我不会跑,即便家碎了,我哥还在,我哥在的地方就是家,我就永远不会是没家的孩。
我喜苏泽,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我们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给予一,回报一,反馈来得迅疾而汹涌,如浪涛卷过,溺死在海。
……
那天是我们的生日,苏泽亮蜡烛,烛火染红他的侧脸,我正准备取笑他,门锁响动,客厅啪一亮了灯。
而那也是望的开始,它诞生明亮,却还是隐没于黑暗。
他们像从未闹过矛盾那样给我们俩唱生日歌,切糕,在餐桌上闲话家常。我吃着糕边听边笑,苏泽戳着糕嫌腻,我拿叉将他盘里的油刮走。
我们抵死缠绵的人生并非从那时才开始,但彼此都清楚,这一刻起再无回返之路。我们如同镜面般冰冷而相似,既已将彼此拉,就再也不会给对方机会浮。
我们锁住房间,将影片放到最大声掩盖外面的争吵。苏泽拿来巾准备帮我净,但他想开灯的手被我握住,我摇说太亮了。
雨天,我们依偎在床看中央台随机放映的影片,从凶杀看到,男女主人公在互刀,在缠绵接吻。我攥着他的手,他搭上我的肩,外面雨声簌簌,屋光线黯淡,唯有银幕闪烁,将那些画面印在彼此底,亮得惊人。
苏泽闷哼一声,用力了我的脸:“不给你买糕了。”
唇搅动从生涩到无师自通,息的间隙我瞪着他说,明明是甜的。苏泽那抹笑像是镶在脸上,和他平时的扑克脸一样纹丝不动。
这么说着,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而我默默凝视他的背影。
……
但考结束我接到领取录取通知书的来电,从学校兴奋地回家分享消息时,苏泽消失了。
苏泽握住我的双手,十指交缠,声音轻轻落在耳畔:甜的吃完了。
反复的希望和失望让小小的孩厌倦,最后发现从彼此上汲取,就能填补那些期待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