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糖佩服的是,文以安回应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地叫了名字,没有漏任何一个。一直到两人上了电梯、抵达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路都是朝气蓬、笑意盈盈的问好声音。陈糖暗自叹,这样的好人缘,她从未见过。
文以安在陈糖跌怀里时揽住了她的腰,这会儿任她手忙脚乱还是没有放开,毕竟血不畅导致的麻木不会消失那么快。然后女孩就在面前安静了来,她用指勾捂住鼻的罩,呼气里聚集的汽浸得她半脸颊上的绒湿漉漉的。
文以安空着的手拭去她颌上的迹,循循善诱的语气是在哄小动无疑。
“谢谢了。”
中心台的大楼甚至比上次的摄制基地更近,在文以安和门卫大叔互相问候早安的时候,陈糖才记得把罩重新好,并非是自我意识过剩,但如果能少给文以安招惹麻烦的话当然更好。
意思,文老师。我蹲久……不是,我麻了。不是故意的。没撞到你吧?”
意识的话让陈糖额上冒汗,本来上次雨夜里的事就不太对,如果暴了自己还曾经尾随过对方,那岂不是真的会被抓走吗?说不定文老师会申请人保护令,禁止自己靠近。但她的心在接过文以安递来的一瓶时变得好了起来,晨间的日光透过行树洒在路肩,鼻间萦绕的不知是花香还是旁人发间的香气。上回走在这条路上时,心神不宁的自己没有心注意街区里巧的店铺、古朴的建筑,但现它们全都落了里。文以安在拐角的面包店里买了面包,分给自己时就像把刚刚炉的香甜分了来。
活像一只犯了错向主人认罚的犬科动。
笑容和平时屏幕里的并无二致,温婉动人的模样很容易讨人喜。
听到这里,陈糖的肩膀松了松,她打量着文以安桌上的绿植,一旁是青绿的杯,带着杯盖和托盘,签字笔大都装在仿瓷的笔筒里,唯独一支记号笔搁在合上的文件夹边,而自己的棒球帽就挂在耳机架上,那应该是那人坐时手可及的位置。
“好些了吗?”
文以安边走边小幅度地弯腰致礼,陈糖紧随着她了大楼。前厅里有不少已经到达的职员,大多是年轻人,看上去一副忙着打卡的步履匆匆的模样,但文以安路过时,他们十有八九都会停一停,举起胳膊来挥手招呼,里说着:“文老师,早上好呀。”
终于重新站稳,陈糖只顾着尴尬,可她的个比文以安,所以哪怕低着也很难躲开对方的睛,“我来是因为……”
“这有什么谢的啊,您上回可是把单位发您的问品都拿给我了。我才是谢谢您呐。”
“我知。不是!我是说,好的。”
她将方才打盹时的那些郁结而繁杂的梦全抛在了脑后。
文以安正在查看土壤的湿程度,她没有回,但显然知陈糖在说什么:“是单位发的问品,刚才门卫大叔不是说了吗。正因为我不吃,所以拿了一箱给他。单位逢年过节总会发些果、辣椒酱、月饼之类的东西,我一
不过她还是被大叔拦住了:“这位小姑娘,你是来嘛的啊?”
“帽嘛,我知。我昨天提前拿去单位了,你和我去办公楼拿,可以吗?”
果然,最吃这一套。陈糖罩的唇抿了抿,心里莫名烦躁。
“没有的事,您辛苦了。”
“我没事了。”
文以安的办公室很简单,甚至有两张办公桌相对放着,应该是两人合用的房间,这个结论让本就拘束了一路的陈糖更加拘谨。但文以安似乎看了她的心思,她把包挂在衣架上后便开说:“你随便坐吧,这间办公室的另一位记者老师年初被派驻国外了,至少一年多才会回来,这里暂时是我一个人在用。”
陈糖有着急,心里想着难看不自己是和文老师一起来的吗?
“哎呀,原来是文老师表妹啊。没事没事,您带个把人去,没关系的。这记录不填也行。”
文以安接过话,她松开胳膊,偏了偏,示意陈糖和她一起走,补充了一句,“不远。”
刚刚拎着一个小巧壶门的文以安重新走了来,她开始给房间里的绿植浇,包括窗台上的绿萝和门边的幸福树。这时陈糖发现文以安的办公桌另一边还放着两箱礼品装的辣椒酱,她有些好奇地问:“文老师怎么还买辣椒酱啊,你不是不吃辣吗?”
刚走闸几步远的文以安折返回来,笑着对大叔说:“姚叔,她是我表妹,暑假了来社会实践的。是不是要填访客记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