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官,即便存够了银,也无法赎
的官。
只是,这与她苏萝儿,又有何关呢?她一个小小狐妖,不过借这画舫以为藏
之所,借这人间风月之事修行,只待功候一到,便随母亲归隐深山,潜心修行
,以待飞升天阙,这人间几多悲曲之事,她苏萝儿既不想,也不敢,更不能
,而且也不过来。
「不知小对我这琴声有何评呢?」
面前女一袭青衫,近乎男打扮,然而一秀发又毫无半遮掩修饰,自
然披散在地,不同于小桃红的媚,也不同于花绫的艳,而是宛然竹林松涛,一派
幽静之气。
「我能听这琴声极好的,但要我说这琴声到底哪里好,我就说不来
了。」
苏萝儿平静的说。
面前女嘿然一笑:「青月倒是一次见到小这样实诚之人。只是自从登
上画舫这三年来,青月偶尔也会想到次接客会是何等人,青月虽说如今不
过一娼尔。」
说这里,又是一笑,满面自嘲之:「但先父好歹曾任乐府令一职,在大
晋官秩之中位列第六品,享俸禄八百石,这等份,对于许多人来说怕不还是有
几分意味。若是运作得当,青月的红,怕不也是能够卖三四百两纹银?」
要知此时白银相对稀少,朝廷虽已将纹银列为通货币,但是百姓手中通
之大多还只是铜钱,秦淮河一地市贸发达,方才有较多白银动,然而就算在
这等地区,普通殷实人家一年也不过十贯铜钱左右,以一两纹银三贯铜钱为准,
三四百两纹银已是相当于这等人家百年左右不吃不喝方才有的积蓄呢。
「当时青月还曾想着,不知是哪路富商名士,江湖大豪,方才能有这等奢遮
手笔。不成想一个都没料中,夫人却是让小来夺取青月红,任是青月怎幺想
,也想不明白其中理呢。」
青月葱白手指微微拨动手中琴弦:「不知小可能为青月解惑?」
「你想错了。娘亲当时对你的红估价只有两百五十两左右,三百多两,那
是只有遇到豪客才能卖的价格。」
苏萝儿面平静,说着。
琴弦发的声调微微亢:「原来是青月想错了幺。不过小还未告诉青月
,为何夫人要让小来夺取青月红?」
苏萝儿眸漆黑,凝视着面前女清丽以及的面庞――以及那只有在她们这
等存在,才能见到的青光华――那是将心合于某种技艺,某种理,达到一
定程度,升华心之后才能展现的光辉。
还有那虽已微薄,如烟如雾却依然缭绕不散的澹澹的烟气――那是以乐
理传家九代而不辍,三代连任乐府令一职而成的气运。
纵使被贬贱籍,这等世家气运也不是那幺好断绝的,怕不还是要一到两代
人,才能彻底磨灭,泯然众人矣。
而对于她来说,这等因自技艺,因世家族而来的特殊之,却让对面女
,成为了最好的修行对象――那一粒红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价值两三百两
纹银,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堪称千金。
只是,这等事,却是不必详说了。
苏萝儿起前倾,行至青月前,伸双手――青月十指修长葱白,与之相
比,苏萝儿十指却是显几分。
苏萝儿想了想,再度起,行至青月背后,将自己的轻轻压在她的背上
,双手覆在她的掌背,能够清楚觉到,前女的微微僵,还有那双手
,也是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