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意思是说一个熟人司机开车载着两个关系不寻常的女人到玩儿,这个过程里听到二人的谈话也在所难免,就算司机脑迟钝,本没有想到这一层,说去还是会让有心人加以揣测。你认为这不谨慎,但若非远离旁人另辟生地,围绕自发生的事一定会被他人当成饭的谈资。这连家人之间也免不了。这种事非关秘密主义,不过是众铄金的理。这个词没什么杀伤力,不太适合我,我想说人是很贱的。”她声笑了一,看来对这玩笑颇为受用。这不全是玩笑。而我突然掺斥骂,也不完全源于已经到了要用这种言论抒发主张的地步,我只是有些憋闷,有些不满。或者说,我认为与其费尽心思讲理,毋宁一句“贱”来得脆。我这样可能会被看作是在生活中经常吐这类词的人。我说“没有杀伤力的词不适合我”,对应的其实是像上面那样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形。我到了这个年纪,却依然没有学会对讨厌的事说不,面对与“贱”这个词同等级别的指摘,我通常只会一忍再忍,不愿意撕破脸。我对自己的懦弱有着清晰的认知,也不认为这种法就是正确的。每一次想着说“不”,甚至用足以坐实我恶毒的话予以还击,我都无法战胜心底对于“鱼死网破”这个词导向的结果的恐惧。说到底……说到底是我太没用了。我本以为自己也只是在“暂时逃避”,其实我永远在逃避,逃避十分可耻,且没有任何意义。而我为了抵消这种一无所获的屈辱,把所有难以消化的痛苦转化成受的快,反复咀嚼、来回品尝,以为这样就能像自断尾巴的虎一样迎来再生……这与以为向你展示自己的伤就能博得怜悯一样可笑。
向的事看起来也不存在能被攫取的利益……事似乎越发扑朔迷离,开始变得像一真正的小说。我逐渐确信她在她带来的“故事”当中也有着一席之地。
“这是柏瑜早些时候写给女士的信。”她现在才证实我的猜想未免显得多此一举,“您看这信的容也能知,她们的关系在当时就已经是非比寻常了。不过实话实说,很亲近的朋友之间写这样的东西也没什么……哪怕是男女之间。只要没有明确说那几个字,基本都可以打虎儿搪过去。女士是已婚的份,就算她真的意识到事态不简单,她又能什么呢?她就像那封信里写的那样时常端着有些冷漠的态度。至于柏瑜说她‘焦躁’,说她只是在‘暂时逃避’,这些可能是其本人的臆想,或是轮番的巧言令动摇了女士的理。我希望……我认为应该就是这样的。后来,柏瑜接着写了很多很多封,她们在生活里的接也没有停止。一起逛博馆古迹,看话剧音乐会,夏天去河边库纳凉,秋天就去爬山赏红枫,有了柏瑜,女士连本来不喜的庙会也开始去了。那时候私家车少,两个人都没有驾照,只开了两个线路的地铁跟没有一样,公交也通不到稍远的地方。柏瑜于是找了个专车,如果要城,就托这辆专车接送。”
“这是从哪找的车?租公司雇的?”
“总之没有这个司机,袁诚貌似已经觉察到端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
“不是,是机关里的专车,一台车一个司机。车不是给她家里人的,开车的司机跟她家有些交,据说孩上的小学里有个领导是柏瑜家的熟人,柏瑜自己也给了对方一些好。先不说予人分和直接花钱雇车哪个更划算,这事儿看似办得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很难说这个司机是否就是言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