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把这些告诉你,你与公纪是去是留,我只看到明日晌午。”
这是孙策送你的宝剑,江东的剑。
众生皆有灵,谁规定这皇位就是一家之呢?
“好,谢谢你。”
你若是用事,当年曹拿袁基威胁你时,你就死在他的剑了。
你帮他重振陆家,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好了好了。”你笑着打断了陆逊的话。“说起来,刘辩在时,我心里对汉室的正统还有那么一忠心。”
你很久没和张郃说谢谢,他的耳朵红了一圈,替你掖好被褥,便不再看你。
晌午一过,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睡着了。
这孩,竟然也学会弯弯绕绕了,明明知你不是困乏,却也不敢问什么。
你方才居然用这把剑指着陆逊……真是……
直到听见你均匀的呼声,他才转过来,
恍惚一阵,你蓦然想起了这剑的来历。
陆逊告辞的时候,张郃正好煎药回来,与陆逊微微施礼,转看见你将剑重新放到剑架上。
你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你轻叹,理了理陆逊的衣领,他在外面站了许久,风乱了衣襟都浑然不知,“公纪的心思我知,可我不知陆文秘是怎么想的。”
陆逊摇了摇。
屠城?陆逊的睛微微睁大,全然不相信你是认真的。
你冷笑一声,汉室宗亲?
——“不是公纪告诉我的。”
但是陆逊不知,他跟着你,是因为在他里,绣衣楼一直都是朝廷机构,是因为先帝刘辩为你哭来的广陵王位。
可是他们没见过,被一只狐狸盯上的迷惘和惊悚。
今晚,殿也不需要自己吗?
张郃忙上前拉住你的手,满面急。
张郃从袖里掏一朵小小的花来放在了你的鬓边。冬季天冷,除了腊梅,只有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会开了。
陆文秘一直都以为,你和江东的人不一样。
“殿本就是汉室宗亲,就算要……”
“殿何必说这种话来试探在?殿替在汇聚陆家残支、重振陆家荣光本就是我愿意追随您的大恩……”
曹与陈公台。
因为你们心里各自有鬼。
你让女官把人请来,又尽数屏退了人。
曹,刘备,孙权,周瑜,甚至是你不知名字的羊毫百姓,都有揭竿而起的可能。
陆文秘啊,并非人人都如关云长义薄云天,再大的恩碰上对立的立场,都会碰个稀碎的。
陆逊打了个寒颤:“殿,先帝已去,您千万不要……”
你,和司懿。
看来,他真的是“恭候”了许久了。
他落座,却始终低着。
——“公纪都和你说了?”
今日,陆绩在席上制止了陆逊要你与刘备联手的言论。你当然明白,两个汉室宗亲联手才是抗曹最有力的力量,可你们为什么迟迟没有这么呢?
有诗为证:
用完晚膳,你让张郃去熬药,趁这个空档,人来报,陆逊在外恭候。
你扬起微笑,问:“公纪可有在背后指摘我?我让他写那样的信,他又要说我言行杀伐、举止鲁了。”
“刘辩既去,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国祚,什么天,当年刘家不也是一介草莽夺了秦二世的天?”你一把剑指向陆逊。
太白昭昭死天公,杀完曹杀董侯 。
这个鬼,甘宁拜将的第一天就从你心里挖了来,碎了摊平了给你看。
传言,曹麾的里八华家主司懿有狼顾鹰视之姿,群臣恐惧。
“公纪追随殿,自然不愿看见君臣不和。”陆逊说,“而且据绣衣楼员工守则第十五章第九条……”
陆逊没有回避,目光及你的手指,甘宁的咬痕还平去。
“殿……殿若是困了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的……”张郃小心翼翼地安你。
哀鸿一啼悲断脊,敢问陆郎青否。
陆逊走来,对你行礼。
“所以,陆文秘啊,若是广陵师打过江东去,本王的第一令,就是要甘宁屠城。”你阴测测地笑着。
陆逊对上你的睛,将用事四个字咽了肚里。
你们两个同时开,一个谨慎微,一个疑神疑鬼。
想想三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