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聿应承来，手却还在清洗香菜的叶。

        林棉离开安城的那年，王瑜还是个小学生。记忆中，她就喜棉棉，甚至带小小的迷恋。她喜，因为她当时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四肢纤细舒展，和自己这个黄小丫完全相反。有乌黑的长发和光洁的额，她穿挂颈衣时会的那截修长的脖和漂亮的锁骨，连她写的字都比别人飘逸，有轻有浅的深蓝墨印，笔尖摩纸张传来沙沙声，像是结了一串紫罗兰。甚至她哭泣时，泪都会先在眶里蓄成一团再落，被靠着的肩膀衬衫上就会沁一朵比蓝更深的蓝。

        舅母叮嘱林棉吃掉这碗燕窝，又去拿其他东西，小小的茶几堆满了果零。

        总之很迷人很级，令当时还是小学得生王瑜大为震惊。

        “不！我不用林聿教我。”王瑜即刻尖叫，“数学好的又不止他一个。”

止。

        “你结婚的时候，我能伴娘吗？你们在哪里结婚？去国外吗？去夏威夷吧。我喜带小岛。小岛上可以穿比基尼，这样的话......哥，你有几块腹肌？”

        以至于再次见到她时，就需要立奔上去拥抱住她，生怕她会再次飞走了。

        “，你知哥哥要结婚了吗？”王瑜的嘴嚼着牦肉，看到林聿走厨房时大喊一声，“哥！”

        舅母不方便再说什么，孩大了，在很多事上，他们长辈的只能到为止。有时候她很想念过去，过去的孩们，他们曾经在最困难的时候相互扶持。然而时至今日，一切早已不同。想到这里，她叹了气。

        林聿早就走厨房帮忙。一向如此，作为这个家里最大的孩，他总是不自觉地分担每件事。就像他们的父亲林毅之。毋容置疑地，他是个好的父亲。好父亲、好丈夫、好儿，以至于每次在什么的时候，林聿首先会想到是，如果是爸爸他会怎么。

        “王瑜，把卷给我。”林聿抬声量，适时地打断了她的回忆。

        “真的是哎。”她肩上的帆布袋一到了地上。

        “说这些什么，老糊涂。”舅母意识看向林聿，见他还是继续忙着事，便用手肘舅舅示意他不要再说。

        但今天舅母却不需要这些，只说：“你去和棉棉聊聊天。”

        “王瑜，你洗手了吗？”舅母端着吃来，正好看到这幕。

        “多吃些。瑜，你陪陪。”听到这样的叮嘱，王瑜简直求之不得。

        “别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舅母端菜来打断她，”王瑜，你在补习班的数学卷呢？拿来，让你哥看看。”

        “啊，真烦。”

        她立即将目光投向林棉：“教我吧？数学肯定好。”

        “！”突然有人叫她。

        林棉看向林聿，他记住了她不会使用手机的事。

        其实林聿听见了。陈承是这个家的禁忌、最不该被提及的人，大家都默契地避开，竭尽所能装作没有过这个人。因为这个名字会激起所有人的怒气，甚至是好脾气的林槿也会发火。似乎没有这个名字，那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王瑜补课回家，门的时候看了好几，才确认站着的人是林棉。

        不知他们了什么交易，再来时，王瑜兴兴的，她贴上林棉：“，我想喝茶了。我们一起外卖吧。附近新开了一家手作，很不错滴！”

        林棉不知怎么接话，表一变得愣愣的。遥远的事被套上了一个玻璃罩，她站在外瞧着它们，却始终不真切，仿佛那些都是属于别人的遗迹。她并没有不喜学习，好像成绩也说得过去。只是她理不了那些，所以只能离开学校……她的心脏被攥住了。

        林棉乖巧顺从他们给她的一切安排，她脸上带着笑意，尽量显得温柔又正常。

        “你别我。”王瑜耍起了无赖。林聿面无表地拎起她，提溜小狗一样把带她回了房间。

        一旁的舅舅听到了叹气声，突然低声咒骂：“都是姓陈的混害得，如果没有那个孩，棉棉怎么可能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