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是为了赎罪而死,而温颂熙则是自私。
温颂熙笑着去看她,牵起唇,一滴泪却猛地落在许知洲手背,他又突然莫名的无措起来。
许知洲说:“我不知你家里了什么事,但是如果有我能帮到的地方,我会去帮。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可以为你去,还记得吗?我们是恋人。”
不喜发信息,不喜浅尝辄止,不喜那些轻薄的、安逸的、云朵一般的东西。
但温颂熙仍旧笑,对她抱歉,说:“对不起,知洲。”
这条最,对什么都还不知的许知洲来说,是不够的,但一旦越过,便是不可逆的。
她的声线平直,但温颂熙直觉一般,察觉到什么,不说话了。
许知洲回答:“是以前家庭医生的弟弟,之前国了,最近才回来。”
温颂熙逐渐能理解,用肢动作代替话语,又用话语代替单纯的文字符号,用更加厚重的、深沉的、大的东西,来支撑自己,填满自己。
翻来覆去地被天打雷劈。
就像现在的温颂熙对她抑制不住的渴望一样。
语言太单薄,太苍白。
肤。
仿佛一种力一样。
林钦意隐约听见什么,不满地叫她,“许知洲你要去找谁!潘尚还在这呢,今天不是给他接风洗尘吗?”
尽,什么用也没有。
温颂熙听见了,一滞,低声问:“潘尚……?”
恋人。
不合时宜的,想到《雷雨》里面的周萍与四凤,最后一个天打雷劈,一个顺着电,就那样消失了。
许知洲抬,用那只手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安抚一般念他的名字,“颂熙。”
但只有一瞬,温颂熙猛然怔住,底是一片天的昏黑。
温颂熙安静来。
他不想要赎罪。
许知洲的声音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语气也是,她似乎理解他正在因为什么而痛苦,即使他没有告诉她分毫。
许知洲一贯宽容,何况对方是温颂熙。
他再次庄重的、认真的对许知洲说:“知洲,对不起。”
她摇摇,走过去,和他并肩坐着。
温颂熙的呼传了过来。
“不,知洲,我并不需要什么帮助。”温颂熙说,“我想要你的病快些好起来,这样就好。”
许知洲微微蹙起眉,温颂熙忽然把她揽怀里,单纯的拥抱她,手臂却收的很紧。
他迟来的觉得,自己那样弱而德低。
“你在哪里?我好像……看见你了。”
他忽然涌一个疯狂的念,要是和许知洲一起死呢?
可他拉起一条警戒线,一条再不能被违背的警戒线,划分他所能到的最。
他为自己到害怕,害怕自己继续想去的念会伤害许知洲,他害怕自己无法自控。
许知洲也停顿许久,又问:“你在西江边上,对吗?”
到西江边,温颂熙一个人坐在路灯,慢慢转去看她。
他想要的是与许知洲的纠缠。
许知洲又拿了伞。
许知洲看着远的影,继续:“我可以去找你吗?”
“颂熙。”
许知洲穿上了外套,正要楼,潘尚在背后喊:“去把伞带上,看天一会儿指不定要雨。”
手机重新震动起来,温颂熙看着屏幕,所有念又被冲刷得净净。
沉默了一会儿,温颂熙先开:“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最近要准备搬家,这个学期过了可能还会转学,所以最近很忙,对不起。”
无数个周萍和四凤,在不同的剧院,同一场雷雨中,叫缠着生命。
那双净的睛,此刻同自己一样,蒙着一层浅浅的阴翳。
许知洲一贯不喜那样。
但人消失了,罪孽却被记载来,放剧院,一遍一遍被欣赏。
许知洲牵起他的手,低说没事。
温颂熙轻轻,说“嗯”。
温颂熙这次止住了泪,他笑起来,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