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虽因有孕而未被废,但皇上令禁足。鱼藻……本就成了冷,只有我一个侍留了来。”
轶青一默。
“北院王……就是在那儿长大的?”
萧官缓缓了,脸上浮起个哀伤的笑。
“殿五六岁的时候,哎哟……心可呐。昭容失,里嬷嬷都瞧不起殿,动辄打骂,克扣鱼藻衣,殿却还能想着分些米粒儿给庭院里的小鸟儿。别的皇欺负他,辱骂昭容……他都忍着,不哭也不闹,自己一个人躲在一边,去和那些虫儿呀鸟儿呀玩儿。
“当时最困扰殿的,其实并不是被其他皇欺负,而是他母亲对他的态度。他不明白为何他兄弟们的母妃都那么他们,他的母亲却那样恨他。”
萧官垂,缓缓抚摸着手中的玉,目光遥远,中泪花闪烁。
“我印象里,昭容唯一一回与殿亲近……是殿四岁那年……昭容把这玉打成个长络,把殿叫到边儿,轻轻摸着殿的小脸,里着泪,柔声叫他的小字,那样温柔和蔼……我想,昭容是终于认儿来了……
“殿也哭了,搂着昭容的脖,扑昭容怀里,哭着喊她阿摩敦——妈妈!谁知,昭容听了那称呼,忽然变了脸,把那长络拴在了殿脖上,使劲地拽,又要把孩给勒死!我当时脚还便利,也花了九二虎之力才把孩救……”
轶青惊得微微张开了,但什么声音也没发来。
“那晚上,殿哭着问我,他的母妃为何那样恨他。”
老人抬起,里蓄着泪。
“温公,若换作你,对那么小的孩,你要怎样解释?我只好给那玉打了个新络,系在殿腰带上,跟他说,昭容常年把这玉在边,她正是因为疼他所以才要给他呀……昭容只是病了,天底有哪个母亲会不疼自己的儿呢?
“殿将信将疑瞧了我许久……我以为殿不会信我编的话,但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把这块玉在上,直到……哎……”
萧官叹了气,揾去泪。
“昭容的病时好时坏。清醒些时,她就呆坐在织机旁,让女给她挽丝,偶尔还真能织几寸南锦。可这些锦,她从不会拿来用,只是把它们留着,一节一节起来,形成一长条,当时没人知她要嘛……
“别里的小皇,每到逢年过节,都有各主娘娘给制锦衣。殿小时候看别的孩那神儿……
“他大概希望,即便他母亲恨他,有一天也能给他一件锦衣。”
轶青一怔,不由得一酸。她记起斛律昭除夕夜的神,心里竟又升起了那晚隐现的怜悯之。萧官沙哑的嗓音忽然更深沉了去。
“殿八岁那年的除夕,我才明白昭容为什么把那些锦条一块一块起来。
“那天夜里,我被调到别去扫雪,耽搁得久了。等回了鱼藻,四里一片寂静,哪儿也寻不着殿。我这才慌了。等我冲寝殿……天呐!那地上好大一滩血迹,窗牖上、墙上溅满了血渍……
“那么大儿的孩,前心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若是再晚片刻……”
轶青完全怔住。
她万没想到,给他留那些可怕伤害的,竟是他的母亲。
“昭容则悬在房梁上,白衣上沁满了殿的血,手里还紧紧攥着滴血的长簪,却早已冷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