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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讽刺的偏偏不在于此。废帝腆居黍离,日日醉生梦死,声犬照旧,狩猎筵席如常,仿若仍在南启明安府一般,唯一表现的不满是在北院王要分赏他的公主妃嫔予有功将领之时,曾说过一句,‘华夏重廉耻,女无二夫,不似贵国之无忌。’惹得北院王然大怒,遂充三名公主为营,以儆效尤。
轶青悲从心生,张便要‘可毕竟是北凉官军淫辱妇人,草菅人命’,话到嘴边却又记起人在屋檐的理,寻思还是锦绫院与浣衣局中女要紧,遂闭了,咬着牙耐绪,半晌方抬眸回话,语调极冷,“那照北院王意思,衣制成左衽的便是。至于浣衣局女工……”
她面上几个表一闪而过,心思却已一一被斛律昭看在里。他不禁暗笑,她倒是个识时务不教条的,只可惜一心护着那些不相的女,最终却未必能保全自己。把人玩掌之上的快意渐渐充斥心间,面上也浮起个残忍的笑。
“孤说过,工匠皆由温公筛选――”,向她走几步,如给心的玉掸尘一般,伸手拂去她肩上一碎散线,笑:“你便把孤的浣衣局折腾空了也无妨。”
轶青不惯与人这般肢接,不着痕迹地避开肩,刚要搪几句离开,小腹忽然一阵绞痛,一涌亵。她面上一,手不由自主覆上小腹,忙虚虚一笑,:“北院王慢走。” 谁料那煞星并不察觉她在赶客,反而又近前一步,梢挂了个闲散的笑,:“温公不适?”
在南启,轶青也并非没有过在上工时来,只是她经期一向准,是以能够提前防备。自明安府沦陷,历经巨变,饱受摧折,也大不如前,月事已许久未到。今日忽然来,实在始料未及。
面前少女脸忽白忽红,往后退一小步,支支吾吾挤一句“无妨”,平日的脆利落微微透着难得一见的扭神。斛律昭看的心一动,离她又近了些,试探地笑:“若不适,孤召御医来为公请脉,如何?”
果然,那小人儿瞬间吓得面无血,却仍旧装镇定,着小脯:“不劳北院王的驾。温某定不会耽搁工期度便是。” 也不等他再说,逃也似的往雪隐方向去了。
斛律昭回到玉熙,刚刚行至堂屋前院儿,就听啪的一记耳光从屋里传来。
“本王都等多久了!?再找不来你们主,信不信我――”
“阿济善。”
沉冷的声音比平时了几分。小侍一个激灵,捂着起的半边脸,逃也似的退了去。
斜靠在上首黄花梨交椅里的青年乜斜一来人,冷哼一声,不轻不重搁茶杯,慢条斯理抖了抖金丝狐裘的黑獭缘,站起了。
他量极,几乎和正大踏步门的北院主人相当,年纪也相仿,只是肤略黑,面颊瘦削凹陷,凉人惯留的垂发。深埋在眉弓的柳叶毫不掩饰地那种世家大族才会有的傲慢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