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事，多谢殿。”

        靖安看了她一，懒得与她争辩，“那父皇还说过，这府里的事我的意思就是规矩，怎么不见嬷嬷和姨母记在心上？”

        “姜嬷嬷。”见那两个婆应声而动，黎穆意识想要趁她们松手之际动手反抗，又不知想起什么似的僵在了原地，靖安终于肯声了。

        即便在国都新平，大多数本朝的元勋或老臣也只记得靖安深受陛，又在外祖边长过一阵，因此平素行事颇为张扬不羁。但很少有人会记得，在邓皇的元后周氏未故去之前，靖安――那时还被叫安国公主，是一位端庄懂礼、才学众的――呃，小公主。

        “你还好吗？”靖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安国，其实从这个名字中也可以看邓皇对长女寄以的厚望和。而安国公主确实早慧聪颖，因为父皇，她自幼就和年长她两三岁皇长兄以及周家的两位表哥一起去书房上课，功课竟然样样不落人后；

被靖安找过麻烦，罚跪也是三五不时就要来一遭，但那时膝要么是绒毯要么是枕，说是罚也是玩闹的成分居多。如今靖安不在，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就会到了北方的寒冷。怎么……不知不觉就了冬呢。

        这是要哭了？靖安意识皱眉，难得到些愧疚。但随后又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对黎穆心了。

        黎穆觉自己被背后的一种无法抗衡的力量拽着衣服揪了回去，而始作俑者一双里带着一不自在的谨慎，打量着他的神：“别生气，给你讲个故事吧？”

        “……殿。”姜嬷嬷没料到靖安竟会站在她背后，面立时有些勉。

        月光斜洒，靖安就借着这一光线瞥见了他底的月与晶莹。

        他就这么被人毫不留地压在这里跪了许久，而起因，不过就是他在那位姜嬷嬷带人执意要服侍他沐浴更衣时多持了一句“我自己来便可以了”而已。

        “我仿佛没让嬷嬷这种事。”靖安淡淡，多看了一黎穆。

        于是靖安公主就有了觉悟：驸和以前那些觉得好看喜就带回来的男人不一样，驸是要哄的。只不过，靖安公主选择的哄人方式是……

        “那就是生气了？”

        后者原本也因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抬望过来，没料到却与靖安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复又有些仓促地低去。

        “殿这是怎么说的呢，”姜嬷嬷扯个笑来，“您之前让婢们每次侍寝前看着人清洗净的。况且府里的规矩不可破，这也是您说的。”

        姜嬷嬷面微变，“殿慎言！凤仪上安敢不用命耶？”凤仪是皇后的寝，现在这位皇后也姓周，辈分算是靖安的姨母，也是元后大周氏的亲妹妹。

        为邓皇长女，邓国唯一一位嫡的公主，靖安长公主的闱生活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养尊优和风平浪静。

        随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黎穆面无表地缓缓站了起来，转准备里屋去。

        那些人，是指这公主府里多得是的他惹不起的人，而梁易时刻不离长公主边，又哪里是他能想见就见到的。

        “……”

        ……靖安长公主还说过“我的驸要听话”，所以这里的听话也不只是听她的话吗？还包括长公主边的人，或者这府里的所有人？就比如此刻：“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有人伺候着还不满意，那就直接扒了衣服，洗净快些给殿送去，动作麻利，别扫了殿的兴。”

        黎穆这才知靖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和那些人起冲突，有事让梁易找我。”

        所以，这句话其实只有前半句警告：“你乖一，别起冲突。”

        来不及反抗的黎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拖了长公主的浴池里。

        这样毫无意义的嘴仗让靖安深无趣，摆摆手让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