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所以，公主府里那些乱七八糟一大堆的客卿，除了几个真正有本事的可以引荐给父皇，其他的是不是都该扔了？

        因为邓皇“一时兴起”想来的赐婚，黎穆有幸在靖安侧得了一张垫，不必与黎昭等人同坐右席。

        车离开御街，周围便立时安静来，只有蹄和辘辘车轮声轧过街。

        长公主府到了。

        前前太、前摄政王、现在则连个爵位都暂时没混到的黎昭望着对面那对男女唯有冷笑。他还以为，黎穆在长公主边小意殷勤了一个月，到邓都就能平步青云，结果还不是接着这等以侍人的勾当！

        满殿心思各异，唯有当事人不为所动。

        黎穆跪坐在侧，自觉地替靖安温酒布菜――毕竟是一路上惯了的事，此刻来无一丝生疏之。靖安长公主虽然并非骄纵享乐之辈，毕竟也是金尊玉贵的嫡公主，行旅之中不好带侍女仆婢，许多事黎穆就自觉代劳了。

        相比之，旧黎国权贵们的心思就要简单许多。

        无论是有名无实的封王诏书，还是那一句似是随说的赏赐，明人都看得，一个连自己的封地府邸都没有的平王，落在当朝唯一一位长公主手里，只有沦为玩的场。

        哪知靖安顺势靠了过来，整个人倚他怀里。黎穆僵了僵，即便同同了近一个月，单方面的坦诚相见也有不少，但靖安平日一向不肯示人以弱的，更从未有过这样像是寻求保护的姿态。

        靖安似乎是笑了笑，语调稍微轻快了些，“那么，日后请多多包涵了，我的驸。”

        “这两天你乖一，”靖安轻轻叹息一声，近乎怜般摸摸他的脸，“别和那些人起冲突，有事让梁易找我。”

        但窥探审视的目光并不会因此减少。

        可是当靖安轻唤了一声“敬熙”时，他又可笑地心了。回到都城的靖安长公主像是一块重新被收回箱箧里的明珠，即便明亮依旧，却只有明珠的主人独自欣赏了。

        那么……虽然驸之位已经定了，给公主府送“客卿”这种事，看来还是可以继续行的。邓国的大臣如是想。

        幸好靖安长公主及时揪住了他的衣领才没有摔倒。今夜的长公主没有像之前一样揪着他的一错不放非要借题发挥个三五次才算满足。她似乎在思考该再说些什么，但车已经渐渐停了来。

        黎穆轻轻应了一声，默默挪到她侧的位置，虚虚握住她放在侧的手。

        梁易是她的亲卫之一，黎穆托这一路幸正的福，这些日也算与他混了个脸熟。

        “……谢陛。”黎穆亦叩首。

        他温酒，靖安长公主就侧着欣赏。不得不说黎穆这幅相实在是耐看，偌大的新平城中才俊人无数，但和他比起来却总觉得差了什么。

        这一声“我的驸”似乎比靖安公主的鞭威力还大得多，黎穆瞬间像是半边都失了力气，环着靖安的手微微一抖，险些让人了去。

        “好。”靖安这话意有所指，或许是公主府里那些传说中的“客卿”，也或许是其他人。黎穆心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在这时问来。他只能应。

        当不得真。永远不要当真。

        回过神来，黎穆又暗笑自己自作多，如果卖相还能说是为了以后的生存委曲求全，喜上一个施者――虽然靖安长公主或许并不算――就实在有些可笑了。施加痛苦之后难得的一关怀照顾，或者是给合心意的一优待作为奖励，不过是上位者无聊时的消遣罢了，他的父亲、兄长如此，前的女孩也是如此。

        或许是南方的土格外养人？

        宴散已是深夜。此时早过了宵禁，京城的街家家闭，显得格外空，唯有门前各府的车排成长队。

        靖安难得沉默，这让这段日以来见多了她种种古怪刁钻的黎穆一时难以适应。他不自觉向靖安的方向望了几，却因为夜昏暗而分辨不清对方的神。

反应，靖安已笑：“是，谢父皇赏。”

        但很快黎穆就知并不是，因为她微凉的手指搭在他颈后，着他的脖让人低来。在黑暗中靖安的一双却显得格外明亮，她直直盯着他的，像是要看穿这个人。

        接受着黎人悉心侍奉的长公主殿不无令智昏地思索。

        靖安长公主就这样越众而，在群臣面前带着黎穆上了自己的车驾。见到的众人或视若无睹或皱眉无言，却没有一个上前制止：靖安长公主于闱一事上向来放浪形骸，朝臣不是没有微词的，然而无论她行事多么格，却始终圣眷不衰，就连皇后娘娘都奈何不了她，旁人更是无法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