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xia，便是此chu1了。”黎gong之中，周广引着靖安长公主停在一chu1稍显偏僻的gong院nei。

        靖安驻足，yan前的建筑墙面斑驳，几丛杂草从墙角、石feng中伸chu，无声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shen后，周广仍在恪尽职守地汇报，“这是黎穆六岁之后所住的院落，据里面的gong人说，他登基之后仍住在这里。这里地chu1偏僻，上朝议事均十分不便，也不知在图谋什么。”

        靖安失笑，“zi宽倒是替他考虑起来了。”

        “殿xia！”周广不甚赞同地皱眉，公主对那个黎穆未免太过不设防了。

        “罢了，”靖安摆了摆手，“便听周副将的，让人好好搜查一番，看看黎敬熙到底留xia了什么秘密。”

        她想了想，又问：“不是说他遣散了所有人吗？又是哪里来的gong人？”

        周广dao：“寻常nei侍和gong女只是xia令允许他们自由离开，现在也有一些没来得及走的，但是禁卫和暗中那些确实都不在了。现在这个说是跟在他shen边很多年了，自愿留xia的。”

        自愿？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自愿？靖安凝神思索了片刻，“在哪里？带我去见见。”

        “他执意要求在里面见殿xia，已经搜查过了，并无旁人或机关隐匿。”

        书房。

        靖安见到了那个据说是从小伺候黎穆的老nei侍，听了一耳朵有的没的的失势皇zi艰辛成长史、兄弟阋墙和gong闱辛秘，只提取chu两个重dian：还是皇zi的时候黎穆常常一个人在这间屋zi里呆一整天，以及，登基后黎穆除了偶尔与一些大臣议事外，也只往返于金銮殿、御书房和自己的寝gong。

        靖安长公主斜倚在桌案旁，一边不咸不淡地听着nei侍阿福断断续续的回忆，一边打量着屋nei的摆设。

        屋nei没什么摆设，一桌一椅一扇一……嗯，没有抚尺，但也只是几张普通的竹纸和笔墨而已。

        与此相比，一架占了一整面墙的博古架就显得过分瞩目了。

        架zi上并不是常见的金银玉qi，两侧随意摆了些律令奏折竹简玉简等。正对着书案的bu分sai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大概是为了方便拿取。

        就很……可疑。

        靖安随手chouchu一本翻开，书脊被磨得已经泛白，上面的字迹倒是yan熟。

        她打断阿福喋喋不休的讲述，“这个架zi上原来放的什么？”

        阿福一愣，壮着胆zi抬tou看了yan，“原来也是书啊，不少都是主zi亲自抄写的。”

        亲自抄写？靖安挑了挑眉，草草翻过几页，又拿了旁边一本同样的书。

        一样的书名一样的厚度，nei里却是完全不同的nei容。靖安合上书重新看了yan名字，嗯，《通鉴史论》，起的ting不走心，一听就是那种又枯燥又晦涩的史书。

        无聊到……她可以确信那个据说三天两tou来找黎穆麻烦的前太zi肯定从来没想起要打开看看。

        但这并不是哪位前代名儒大家的鸿篇巨制――虽然在她看来其中不少文章有不输于前者的shui平，但它的作者恐怕却只是一个长在深gong年及弱冠的无闻皇zi。

        ――或许也不能说无闻，至少今日仁安chu降之后史官肯定是要记他一笔的。

        靖安笑起来，本就明艳的面庞更添了几分灼灼风华。她扬声唤门外候着的周广，“zi宽，jin来帮我看书！”

        行伍chushen的周广向来对文房之wu敬而远之，奈何兴致上来的长公主ying是押着他一起把半面墙的藏书翻了个遍。他实在看不懂这一串“通鉴”、“史论”、“通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chu1，只麻木地把公主要的书取xia来递到她手上。

        将近一个时辰，靖安将房间里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凡是没听过、没读过的都让周广单独收好准备带走。

        缩在角落里的阿福惊恐又疑惑地看着两人的qiang盗行为，想起黎穆的嘱咐只是让他留在这里并且如实回答贵人们的问题，并没有交代过这些书的去chu1，终究是没胆量上前阻止。

        达到目的的靖安长公主心qing尚可，但是一旦想起无论是恰好chu现的阿福还是这些书都是有人特意安排好引导他们发现的，心xia又有几分怪异之gan。

        靖安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女或毫无心机的武人，她能以女zi之shen带兵chu征靠得可不仅是邓皇的chongai。但也正因如此，面对黎穆时那种隐约的隔雾看花之gan让她格外不适。即使一朝沦为阶xia之囚，黎穆仍然对许多事早有预料，而且有能力让事qing沿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就如当初他笃定地开chu条件，邓军就不得不接受一样。

        虽然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