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宁芙,总有一天我也将作为它们其中的一员,我记不住它们彼此吻合的样貌,记不住鹤望兰的灰发与蓝睛。我会失去我的名字,我的面容,我的认知与灵魂,到了最后,我只会记得你。
告知我。
没有技巧,也全然不是为了讨好望而抚,他将脸庞浸中,等待肺的氧气消耗殆尽,效仿朝圣路上那些负荆请罪的苦行僧。
世界天旋地转,宇宙湮灭又重组。洗手池放满了,凯尔呻一声,将手掌伸去,解开链,握住那支早已起的。
告知我,杀死我。
他将拆来的信件抵在额前,嘴里念念有词地祷告,语速越来越快,有罪者以这封手写信作为通灵的媒介,恳求上天诸神的赦罪。
“一次的祷告,”他悲伤愧疚,然后满面期许,“请再一次原谅我吧。”
它们在天亮后化作猫鹰与老鼠,从男孩的窗台上柏树枝,等待一个月亮惨白的深夜。
在每个月亮饱满的夜晚,雨辉煌,夜明亮,虫豸与豺狼都将与他们同床共枕。
氧气一丝一丝离,如同轻飘飘的快乐终结于他噩梦般的十六岁,拇指暴地捋过火的,掌心重重摩着颤抖的阴。
“吾……”
这就是伟大的鹤望兰。
灰银的长发披散在单薄的肩上,烈的呕吐猛然翻涌上心。凯尔扶着墙慢慢走盥洗室,扑在洗手池前,颤抖的手拧开龙,冷扑湿了他那张漂亮的脸,那张褪去修饰后格外憔悴的脸。
这件事就连阿洛伊修斯也不知。
凯尔的腔痛苦到快要撕裂,就在溺死的前一刻,薄着在手心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膻。
她只是照旧寄来一张空白而有限的信纸,他却像从中得到了永恒而无限的救赎,直到念诵半个小时后,凯尔才终于冷静来。呼逐渐平复,他从震悚的恐怖中安静来了。
在赦罪过后,他总是会变得无无求,权势不能让他动摇,不能让他心动,只有宁芙能让他知到人世间的痛苦。
斯特的嗣们不仅传承了祖先的狡诈阴毒,也大概率会遗传那位公爵沉疴已久的神疾病。
平静而疯狂,悲哀而绝望。
“命运一如既往,影奔向我,告知我,我的龌龊,我的念,我肢绵亘的痛楚。”
这时的他终于能够吐来,撕心裂肺,好像要将肝脏都吐来,放在福尔林里重新洗过。
“宁芙……”
凯尔喃喃自语,在空的悲伤中泪潸然。
他在窒息中回想,回想宁芙卧在病床上时那双湿的琥珀睛,瘦削而苍白的面颊,还有死亡来临前那将近可怖的平静。
“对不起……”
凯尔迫自己中断庞杂的思绪,拆开蜡封,致的火漆蜡封跌落在地毯上,瞬间就被茵草般的红丝绒吞没。他咬住后槽牙,用力到几乎要将它们凿碎,湿冷的汗涔涔地浸满鬓角,仿佛正在无边无际的深中溺亡。
冗长的浮光掠影迁徙而过,息一声过一声,烟花般喧哗绚烂。
宁芙并没有写什么,这是哥哥要求的。
于基本的礼貌,他从来不拆开上司的信件观察。如果他拆开,或许就能悉这一秘密。
看不清面貌的人向着死亡振臂狂奔,猛虎与蔷薇双双颤抖。亲的,毒蛇我如同我边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