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站在“制毒机”旁，空气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呼和新风系统的换气声。

        良久，罗伊终于开了：

        汪悬光早猜到这个烂好人八成会拒绝，倒也没有为心血被拒而生气，只是连个表都懒得给他，正想回到办公桌前把草吃完，却听他又说了一句：

        雪亮灯光，男人侧影优雅，单手撑着桌台的姿势显得侧腰格外薄，微笑：

一家新生公司总是充满了年轻血的理想主义，加班到了深夜，大厅还遥遥传来机械运转的噪音。

        “这台原型机绝对不能去，你砸？还是我砸？”

        正常人在此时都该反问一句“那你还和我合伙人”。

        “是的，锤对我们很重要。”

        毕竟十三岁就念斯坦福的少女，总得在“阿斯伯格”、“孤独症”、“自闭症”中任选一款才得上天才之名。

        但汪悬光并不好奇，望着罗伊的眉目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又笑了，冰蓝眸微微漾，温柔：“但是Charlene，还记得吗‘我会卷来一切能卷来的钱，让她放手她想的一切’，钱应该是我心的事，我不想你为了筹钱，打开撒旦的印钞机。”

        罗伊走到工箱前掏了两――

        这么多年来只有那个对她提起了一级谋杀罪的州检察官，定认为她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自愿的，Charlene，就算有一天摔得粉碎骨，但这一刻我和你在飞――

        “我知你是怎么对前面两个合伙人的，”罗伊嘴角勾起了一个温的弧度，柔声，“也知时机成熟了，你会毫不犹豫咬断我的颈动脉。”

        原型机的机械表面顿时被砸一个深坑，汪悬光抬起，眸光冰冷：“建议你换个频学中文。”

        “我知你是反社会人格。”罗伊坦然。

        “这能一样吗？”罗伊皱眉抗议，振振有词，“你们中国有位伟大的古人说过，资本主义的羊不薅白不薅。”

        “等等，蘑菇云是没办法放回那颗小小的、亮闪的铀金属球里的。”

        旋即这位白衬衫灰西，金发蓝的希腊式古典男，转向她亮一把银亮的锤，神定肃穆：

        那时法官明显偏向她，认为州检察官存在别歧视、种族歧视和疾病歧视。

        “有了这把锤，不仅在每周烧十七万的况撑半年，你和我可以直接抵达终。你能赚到隐居避世的钱，我会把人类带到另一个阶段。”

        汪悬光慢慢端起双臂，面庞文秀稚，中的嘲讽不加掩饰。

        ――咣当！

        “在理德上，我们不能压缩化工厂，一定还有功能相似的某种工厂可以压缩，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微微扬起眉梢，好整以暇地望着年轻的合伙人。

        “你已经把一家化学厂压缩到冰箱里了，我负责把‘冰箱’卖去，供不上你的研发，是我作为合伙人的失职。

        十九岁的汪悬光没忍住翻了个白，接过锤，幽幽提醒这位正义勇士：“你打算在红绿灯上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