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机械地摇了摇,没有答话。
卢斯忽然缓缓挪动了一。他动得很缓慢,似乎是怕惊吓到你,以至于你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语气近乎哀求,声音颤抖得厉害,为了控制话里的哽咽,嗓腔低得微不可闻。你意识转望向他,发现他正单膝跪在床边,海蓝的瞳仁折着一层凌薄的光,哀求地望着你,神很疲惫,似乎比你上次见到他时(你想,或许只有一天半前)老了好几岁。
你等福柏的故事告一段落,忽然说了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
“该上药了,我的小鹿。”
“福柏,在晚饭后,你能把殿请来吗?”
他从柜上拿起一个蓝宝石雕刻的小盒,拧开盒盖,手指蘸了一药膏,然后征询你的意见。
“噢,小,我跟随殿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他会把所有人都填个大坑里,或者脚上拴着石,沉到海里!”
你竭力控制住自己潜意识里的恐惧,理智地告诉自己,卢斯不是那些人。不过,在他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你脸上的伤时,你还是不由自主地浑战栗。
听到这两个称呼,卢斯一怔,里的泪几乎就要夺眶而,薄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但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绪,嘴角也扯个笑。那是个愁苦的笑,未达底。
“可以吗,我的宝贝?”
卢斯当晚来看你的时候,你已经睡。之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你要不呆呆坐在床上,要不站在窗,听福柏不厌其烦地讲述卢斯的事迹,但总会在他来看你的时候睡。
卢斯没有立刻回答她,他柔和的目光探究而又担忧地望着你,见你没有表态,终于叹了气,“宝贝,如果你需要什么,随时吩咐他们。” 他犹豫了一,然后用指背贪恋地磨蹭你的脸颊,“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他最后在你手指上轻轻印了个吻,“我会想着你的,我的小鸟。”
你又机械地摇了摇,紧咬着唇,没有答话。
“……小,苏尔的汗王!那么多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没有人能打败他,殿可是一个人就到了呀!噢,还有!我还记得 ―― 诶呀,那时我还小 ―― 殿十七岁的时候就平定了省里的叛乱,抓回了叛逃去遥远东方的行政总督。那时候大家就说,殿是天之骄,是几百年一遇的天之骄!”
一杯清凉的递到了你的唇边。你很激这位给你递的善人,于是奋力睁开,想看看是谁。午后刺的阳光晃得你立刻闭上了,你脑袋里的某一像鼓槌一样一敲击着,疼得你想吐。
卢斯轻轻叹了气,从床柜上端起一碗药,踌躇着该怎么开。你没等他开,从他手里拿过碗,将药一气饮尽。这药的气味,你在戏团舞姬们那里闻过无数次,对它的功效再清楚不过。
你心尖儿一颤,醒来后一直麻木的神经忽然开始隐隐痛。你扯个安的笑,将手覆在他手上。
“妾没事的,殿。”
事实上,卢斯也的确这么了。达里奥斯的军营被一伙儿装备良的土匪洗劫,达里奥斯本人险些丧命,营里大多数人的结局也都相当悲惨,土匪走后,军营里血成河。
“……小,你可不知,殿是整个帝国最勇武的战士,别说征战西北和西南的那些事迹…… 就说他三年前生擒亚述王……”
“我的宝贝,你饿吗?想吃什么吗?”
你听到给你递的人吩咐拉上窗帘。很快,阳光柔和了,你完全睁开了,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件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卢斯正坐在床边,的阴影好像几日没合一样,神满是担忧,但唇边噙了个温柔的笑,一只手试探地伸向你的肩膀。
昏迷前的回忆般涌脑海。你猛地往后一缩,顾不得浑的疼痛,意识地将肩膀藏在了被。卢斯的手僵在了空中,然后慢慢放了来。
“对不起,我丽的小鸟,我初绽的玫瑰,我没能保护好你。”
有个年轻医女从房间另一侧走来,轻声:“殿,要不让婢来吧。”
你呆呆地站在窗,听福柏绘声绘地讲述,杀红了的皇长当日有多么英武人。渐渐的,她越说越远,开始给你讲述卢斯以前的战绩。
“宝宝…… 我的明珠,我可的小鹿,求求你,些膳,好吗?”
给你上药的婢叫福柏。你这才知,你被卢斯带回了他的寝,并且已经昏睡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