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说：“既是小赏的，你就受用罢。”

        “谢谢小，不……仆万谢小。”

        小侍婢行了一个大礼方敢接那盘蜜瓜，仍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当面吃。

        沈清茗继续：“你几岁了？到上林苑多久了？”

        “回小，婢今年二八，去年到的上林苑。”

        “女十五及笄，为何就到这里了？”

        “家里经营不好，去年爹摔断了，家里不敷就把我卖掉了。不过我的时运不错，伢婆见我模样长的还算周正，便没有把我卖到那些脏地方，正好那会儿上林苑收受一批女婢，我便来了。”

        “到苑中过的可习惯？”

        “很习惯，东西都是新的，婢过的很开心。”

        “比在家还好么？”

        在沈清茗层层递的引导，小侍婢本就没有多少防备的心思，面对这么一位温柔还给她果的大，这会儿倒是把心里话都倒来了：“嗯，虽然偶尔受些气，但在这里吃喝不愁，有一片遮瓦，还有一帮姊妹相伴，给小们当婢可比在家里好多哩！”

        那可怜的小侍婢说起为婢还笑来两行小白牙，显然没有说谎。沈清茗听的心酸不已，卖为本就是一条极贱的路，然而这种“贱”是相较于官贾的，在苦人中侍奉贵人都是很好的路。

        沈清茗敛去脸上的复杂，随后转向那男：“就是这般。”

        “这般？”男似没听明白。

        沈清茗解释：“《论贵粟疏》有言：今农夫五之家，其服役者不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若遭旱之灾，则卖田宅、鬻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者，无有农民之苦，坐拥阡陌之得，家业又壮大矣。”

        发现男的神一微妙起来，沈清茗着往说：“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农夫视卖为路，男为，女为婢，且算最后成为一介农，不过也就是成了事实上的才也。”

        男眉紧锁，那侍婢的脸又发白起来，更加胆战心惊的立在一旁。沈清茗面不改，静看男的表，看着男脸上的彩在一阵变幻之后归于平静，她又看向旁的侍婢。

        《论贵粟疏》是把商人和农人对立起来，晁错认为兼并农土地的皆是商人，是商人把农人的一切夺走，还让他们成为一无所有的民，而从她这一年所见所闻来看，实际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大多农人都是为了宗族劳动，欠钱也多是欠的叔公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家族的叔公们兼并的。成为佃农，与叔公建立人关系，也就是成为了事实上的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