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抬首凝望,只见天际划过一颗蓝的星,那星璀璨夺目,不可直视,无数星屑,自其上被剥离抛,星星似萤火,洒向大地。
神魂破碎为星屑,但不死不灭,她们徜徉于天地间,无声潜合宜的女,再诞生的,便俱是些才绝艳的女了。
这些女,自启蒙始,便开始懵懵懂懂地寻那命定的伊始,然神女之残躯残魂早已落于寰宇之外,不知其所踪。因而,她们在一个个小小的世界里兜兜转转,至多也只能找到彼此,寻到并拥抱另一枚星屑而已。但即便这样,亦算万般侥幸了。
横贯千万年的过往,被缩在寥寥数语之间,一时间,两人都垂眸敛目,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
见对方仍是这般反应,月明霖自是明了。猜想被坐实,这,她顿时没了先前那般畏怯——便见她忽然提起裙摆,扑通一声跃,双手攀住“白桃儿”所立莲叶边缘,芳首扬起,妙目紧阖,向“白桃儿”凸显那天鹅玉颈,作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
“我打也打不过你!还总被你骗!算你厉害!成不成?一掌打死我罢!一了百了!”悦耳的少女音声中,忿懑之余带着些幽怨,幽怨之外,还掺着些隐匿的嗔。
话虽这般说,但此时的她,雪裙裳与墨长发皆为湖所浸染,紧紧贴在那窈窕的雪腻腰上,端得是黑白玄素,两相映照。观其颜,那致的锁骨,雪致柔的沟壑,及两峰嫣红皆是若隐若现,尽显芙蓉的惑人魅;自言看,那明明害怕得颤颤巍巍,却自镇定的可怜可模样,亦是连铁石心者都难免动容,更遑论加害之了。
“白桃儿”当然也无法,只听她轻叹一声,其映于中倒影一片模糊烟煴,须臾间,这位玄裳朱裙的妙龄少女,便变作了女帝月明漪本人。此行她未着帝服装、抑或神衣裙裳,只着一袭飘逸的雪裙裾。
“我的霖儿,我怎忍心伤害你……夜间湖寒凉,别闹了,快上来罢。”月明漪弯腰,向月明霖伸手,而后者分明被湖冻得哆哆嗦嗦的,却不愿示弱,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去:“谁是你的霖儿啦!再说!今次你搞这般大阵仗,又是何居心!?真难为你了,堂堂一国之君,为了骗一个小女,浪费无以计量的神力,幻化一整个幻境不说,还一人分饰六角,很累的吧!”
“我的霖儿真聪明,霖儿是何时起疑的?”见妹妹不从,月明漪也只得依着她——既然人不愿上来,她只得运用神力,将这寒凉的莲花湖调温了,不多时,这湖便汽晕染开,风席席的,成了一个大型的温泉湖泊,莲花荷叶之间,还漂摇着朵朵桃花。如是,月明霖原本为了置气而甘愿经受的寒凉折磨,便成了温的享受。
“唔……”月明霖只觉这温完全恰到好,完全合她意,稍微一不注意,就忍不住微微闭,舒适得轻哼声——不过她随即想到自己明明还在置气来着,于是她板起红彤彤的俏脸,意识往里沉了沉,任面没至自己颈间,期望那蒸腾的汽能稍稍掩住自己颜面上的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