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遮盖的拳松了又紧。你的笑更深了。你没指望他答应，这是个羞辱和拒绝他的由。掌握半个上海滩的孟先生给他当婊？梦也会笑醒。

        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是。

        他面无表，开始从最端解自己的扣，那藏青的长袍被一褪，面净的白棉麻长衫。孟文禄是真疯了，把老孟的遗志当真，不惜卖自己的婚姻，现在是自己。但你悲天悯人的舅舅却不忍心看别人牺牲，喂鹰的肉都从自己上割。

        你乜斜着看他，那一副贞洁烈女，被迫卖求荣的样让你觉得好笑。你开挖苦，说孟先生不愿意就算了，没有哪个婊像您这样贵的。他的动作一僵。你接着说，你不也有外室吗？该知她们最擅长的就是逢迎讨好吧。像您这样的，你皱起眉，故意个不欣赏的表，碰了怕折阳寿。

        他了然了，把长袍的摆掀到一边，先是半跪了来，看了看你的。你这才兴趣地挑起一边嘴角。他便接着跪，始终是面无表，西装挨着脏污的地。他跪来后抬看你。这才像回事，像求人办事的模样。

        你从台上翻来。他开，还是那几句话，说榔你回来吧，我既往不咎。你着他的巴，俯视着他。他的眸如此墨黑深邃，似乎可以容纳一切罪孽，曾经抑或现在也包容着你。你却不屑地说，回去给你当狗吗？汪，我叫得好吗？孟先生。

        他在昏暗牢房里仍然晶亮的双直视着你，像牧羊者看迷途的羔羊，说我把你当家人。你厌烦他这一套，好像一句家人就可以抹去孟家对你的一切伤害，好像他是永恒的正确，可以替你决定，而你自己永远在混沌中摸爬打。

        这泥菩萨过江都不忘普渡众生。你却要把这虚伪的神明拉神坛，摔成齑粉。好，我亲的舅舅。我要草你了。

        他了很多汗，像是那天打橄榄球一样。你选择把他压在栏杆上，栏杆硌得他很不舒服。但他一直不声。如果是平时，这对面肯定有不少巡捕房捉来的氓瘪三，坑蒙拐骗，拉条拍花的。但今天因为你，他们都被挪去了其他牢房暂待着。毕竟家丑不外扬。

        你双手握着他的腰凶狠地，他隐忍着不声，你觉得没趣，于是想象着对面有那么一群人在围观你草这个上海最贵的婊，你的舅舅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