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与凰后印象里别无二致，让她想起那个雨天里的剧烈爆炸，默苍离被雨淋湿的脸。

        “所以？”

        “否则跟你合作，显得是我的失策。”

        “他知吗？”

        凰后看向他边的默苍离。

        “那就好。”

        暴雨一连了几日，台风掠过城市边缘，倒电线。上官鸿信有事外，默苍离走不这屋，室便一直暗着。不过他也没什么用电的必要，有时坐在台上看急雨飞坠，空气洗去闷，一片清凉。

        那把刀本该他的心脏，上官鸿信预先握住了刀刃，鲜血泉一样冒来，淋淋不竭。

        “老师今天了什么？”

        “他虽然一心求死，到底还是活着。”

        上官鸿信忙到深夜才回来，发上全是滴。伞上的扑在地面，湿了一大片。默苍离站在门，披着件薄薄的空调衫，气息燥。上官鸿信去浴室换衣服，来时默苍离正在茶几上蜡烛。不知他是从哪里翻来，家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上官鸿信自己都不太有印象。室亮起来，透明皿里盛着黄火焰，足积攒几滴烛泪。默苍离推了一盏给他，睫着光，将他里的琥珀映得璀璨通明。

        “没什么。”

        “他是默苍离。”

        上官鸿信说得极为平淡，语调都无起伏，若不是凰后知他过往，真以为他在说一个陌生人。多年师徒一夕反目，记忆不堪细想，观望便觉悲凉。

        “会无聊吗？”

        她发话，俨然胜利者的姿态。

        “他自是有资格去犯错。”

        “但是你，上官鸿信，你徒有躯壳。”

        天阴了，日光在云后躲躲藏藏。凰后的紫长裙被风起，她携起裙角，绰约生姿地走过，跟鞋踏在败将上，一戳便是一个血。什么墨家巨，什么羽国雁王，皆是玩的造，展览起心底最深秘密，竟不过是些旧日伤疤。上官鸿信的心本该烂透了、蛀空了、烧净了，恨却还不够彻底，结局一死一伤能怪得了谁。

        她等待文。

        他斟酌几许，打破沉默。

        默苍离的微微跃动。

        “我之前不以为意，是因为还没有轮到我。”

        “看来你找了一个完的替代。”凰后嗤笑一声，这场面不胜讽刺，原来一类似默苍离的壳就可给他安，“某种程度上你比巨更病。”

        他也不能什么，除了等他回来。默苍离不动声地看向上官鸿信，对方正低玩他的手，顺着指尖一一过去，他像是在数默苍离手中有几节骨。他以前就常常这么，只是数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数清楚。

        默苍离眉心一动，说：“不会。”

        上官鸿信走到他边坐，圈住默苍离的手腕。他能觉到默苍离凸起的腕骨，那一截手臂像是汉白玉打造，很凉。

        他已很久没有找九算的麻烦，没想到他们竟一也没有长。既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上官鸿信。

        “老师今天有什么吗？”上官鸿信又问一遍，靠在默苍离的肩上。默苍离承了他颅的重量，往右一偏。上官鸿信本以为他要避开，已暗自收了力，没想到那单薄的肩又递回来，他的发旋抵上默苍离的颈窝。两人顺着重量向后靠在椅背上。

是为了证明他的错。如今你却连报复都没机会报复？”

        上官鸿信想，他这些天是不是从没睡过。

        空气里渐有些微微的甜。上官鸿信终是想起这大概是某年霓裳好奇买的香薰，只不过时间太久，香气几乎散尽。明明没有开窗，烛光却动摇，在默苍离侧脸上忽明忽暗，阴影一层镀过一层，慢慢加深。他垂，长睫犯倦，整个人薄如纸张，稍一撩火便起燃。他像是要学飞蛾扑火，有种自我毁灭的病态。

        所以后来他也为他涉险，原因可能一半一半。一半因为他是雁王，一半因为他是上官鸿信。默苍离在枪林弹雨

        上官鸿信不再数他的骨节，而是与他十指交握。他的手掌里有握枪留的茧，还有一贯穿的割伤。默苍离贴着他掌心如此想。记忆如此清晰，他自己也颇讶异。可能人对别人的保护就是会记的更深刻些。

        “不要告诉我，你连他的墓都不敢去看。”

        （十二）

        “我知。”默苍离说。

        默苍离觉得他实在太蠢，然而夜间办公时不经意想起，心尖却。上官鸿信从不以这伤疤自喜，或许他认为这不值一提，但默苍离站在他背后指导课业时，目光并非停留在他笔，关注的视线隐蔽如，日则晞。

        默苍离拢着衫端坐，闻言看他一。问题太无聊，他不予作答。

        上官鸿信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