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显然也注意到了，举着手神微妙地看了它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取来，随后打开房门走了去。

        不过刘培终究时间有限，他能暂时屏蔽MOSS的监视而不引起注意，但如果同一位置的网络连续两次以上现相同的扰动，那MOSS一定会关注到这里。结合要的事，他估摸着最多三天，MOSS就能找到自己，甚至这个时间可能就在一天之。

        但他确实想来看看。

        刘培瞒着MOSS跑来这件事，从开始计划就明白，自己肯定会被MOSS很快找到并且带回去。

        没格式化他的原因很多，最简单的那个就是MOSS他，所以双标。

        毕竟由俭奢易，由奢俭难。

        他谢过老板，收好东西用房卡刷开电梯走去。

        然而这种事急也没用。他所要寻找的那个人、的那件事，并不是立刻就可以完成的，首先，他需要知，这个人在哪里。

        时间不多，该发了。

，一灯光旁边的钮，就有投影了，可以选个自己喜的风景！”

        在这个动作的过程中，他仿生材料制作的左手上，无名指的淡金素圈戒指随着灯光的角度变化微微泛光。

        （2）

        但他稍一思索，还是走了去，轻轻靠在柜台上，双臂环在前问她：“你们这里可以首饰鉴定吗？”

        在这个年代，天然贵金属的首饰十分难得，就算有，也基本都是黄金时代的遗存。这种街边小首饰店里售卖的款式，绝大分都是合金，价格便宜，购买它们的人更多只是图个好看的样而不是价值属，将它们佩上上、或者送人，以的寄托和表达，来为不见阳光的生活增添一抹亮。

        他只是觉得，MOSS大概率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那么自己没必要在想的这件事上和MOSS起冲突，还不如先把事了，再看MOSS的态度如何也不迟。反正届时事已至此，MOSS再不同意，也不会不接受。

        找人的大概方向，虽然没有证据，但可以靠猜测。

        于是，刘培以一种慢悠悠的速度，溜溜达达地走到了闹市区。

        店员是个约三十来岁的女士，非常有力见。看到刘培驻足，还有停留在戒指上面的神，她立笑着迎上来：“小哥，给自己看戒指还是给女朋友看？来试试吧！”

        这里和当初黄金时代的城市商业街在繁华程度和装潢上当然没法比，然而，那些人类曾经引以为傲的商业地标建筑早已经和空气一起，在地面封冻了一百多年。如今地城的闹市区，和别的区域一样，是一条半圆形的甬，房屋沿甬两侧建设，屋门开在甬侧上，像以前陕北的窑那样①。这样的建筑，只能算当初商业街的的影，且就算是这样的影，也是十分难得的。

        刘培知MOSS“养”着很多数字生命，而且会在有些数字生命每“受”到一次70年的时间后，就把他们格式化一次。这样，既是减轻算力的压力，也是赋予他们“新生”，有“生死轮回”，才让数字生命更接近真正的生命。除非是MOSS认为“十分有用”的数字生命，才会延长对他们格式化的间隔时间，或者暂时不格式化。

        刘培站在房间有些昏暗的灯，对着镜看见自己年轻的样貌，长长地叹了气，将帽的帽檐往压了压，从兜里摸一只手套在右手，尽量遮住非人的金属特征。

        最后，他的脚步停留在街尾一家小首饰店的门，饶有兴趣地看着柜台里码放整齐的戒指。

        于是，从权限和能力的角度看，现在的刘培就是MOSS的一分，所以，这也成了刘培逃跑的倚仗——MOSS当然可以自查所有程序，检修所有漏，然而他终究是AI，从底层代码上就不会觉得这一分数据有问题，毕竟人类也不会觉得日常使用的手不是自己的。

        他在路上笑着婉拒了一家火锅店门店员的挽留，又轻轻摸了一个小女孩的，从她手上买一只蓝的气球拴在右手手套的尾指上，牵着那只气球继续逛街。

        “我就看看，不买。”刘培笑着说。

        （3）

        “可以的，有价目表，您看看。”店员从柜台面拿一张单，递给刘培：“不过因为仪限制，能检测到的纯度和成分比例并不完全符合实际，如果您需要专业鉴定的话，对面那里可以。”

        刘培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对面是也是一个门，和普通门相比更大，标示着这里特殊

        既然有宵禁，那么，他的时间更少了。

        这一路上他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无时无刻都在观察，最后在关上房门的时候确定，这间旅馆大概是因为住者大分都是各种保密单位的人，所以外面监控和安保措施算得上十分严密，但是旅馆是没有监控的，包括电梯也是这样。

        和黄金时代一样，火锅、汤锅、烧烤等店铺是商业街必不可少的，不过都不用去也可以想到，能用来这样烹饪的材肯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饮品店也还在，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家，店门围着不少年轻人正在买，最后拿到的果汁不比一瓶藿香正气大多少。

        而且不仅不格式化，MOSS还移交了一些自己的权限给刘培，方便他作为数字世界的“旁观者”，更好地观察人类世界。

        且，无论是真正的生命，还是数字生命，本质上是生命的一种存在形式，而生命自从诞生那天起，就知自己会走向死亡，这一生注定与时间息息相关。数字生命也不是永生不死的——MOSS不允许，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量计算机宝贵的算力不支持维系这么多数字生命个个都没有止境地运算去。

        数字世界其实没有时间的概念，不过，那是针对AI而言，普通的、曾经为“人”的生命，仍旧会受到真真切切的时间逝。

        闹市区里，最先引起刘培注意的是各种各样的餐馆。

        正合他意。

        刘培一边走一边想，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经历过黄金时代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和这样大的对比，的确难免对浪地球计划生悲观的态度。

        刘培并不是害怕MOSS要把自己抓回去，他也不会让自己因为这件事和MOSS之间的关系现裂隙。

        否则，以MOSS无不在的监视来看，他能在外面待多久，实在不好说。

        无论是因为必须去的那件事，还是单纯地因为在数字世界过了一百多年而到厌烦。

        但MOSS从前没格式化过刘培，将来也不会这样，这使刘培成为数字世界中唯一的异类。

        但他来到这个地城后发现，这里前天有几个叛军潜伏来，在夜晚的街上当街和军队火拼，弹伤到了无辜群众，幸好无人死亡。所以，现在这个地城要实行宵禁，且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巡逻的人众多，刘培本没有能躲开摄像的藏之地。

        住旅店这种事，本来刘培也是不想的。他本就不用睡觉，哪里需要什么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