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放轻声音,以柔和的声线徐徐编织令人战栗的扭曲,“所以呀,朕摧毁了承泽的势力,把承泽的翅膀折断,让承泽跌落尘埃,再也无法翻。朕承认,这手段确实过于暴,让承泽伤心了.……朕在这里和承泽郑重歉,承泽也莫要再同朕置气了,好不好。”
新帝眨了眨,承泽现在是摆明要跟他死磕到底就对了。
回应他的是新帝脆利落的秒答。
新帝扼住那截白净的腕,沉帘,以指尖在细白的掌心中画圆打圈。纵然倾吐的是埋藏于心中,最深最沉的恨意,他依然唇角带笑,声音宛若微风拂过湖面,起一丝淡淡涟漪。
以前的范闲,不是现在这个范闲。
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归宿,我京就是为了找回你。可你明明一就认了我,却刻意对我隐瞒分,不愿与我相认。欺骗我、诱导我,让我误以为婉儿才是我失散的半。”
李承泽无可奈何地叹了气,话锋一转,声音充满悲凉与哀戚,“范闲,刚才你说过,只要是我的愿望都会帮我实现……对吧。”
蛰伏于深渊中的怪蠢蠢动。
呵,你也知。
“以前?承泽怕是在同朕说笑呢。”新帝的眸幽黑而深遂,宛若无尽深渊。他咧开一抹冰冷的弧度,犹若爬虫类的无机质,“你喜的范闲,不过是朕的伪装。你当初不愿与朕相认,不就是因为窥见朕的本相,你怕了,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死朕,好彻底逃离朕的支,不是吗。嗯?”
唇角弯了弯,李承泽却再也无力扬起一抹冷笑。他漫不经心地随提了一句,“如果我让你杀了婉儿呢?”
“你杀了我吧。”李承泽平静地注视深渊,蛰伏于深渊的怪亦在凝视着他,“我真的累了,已经不想再继续活着了。”
“不过无所谓,这些都过去了。毕竟回首过往,朕也了许多错事。当时朕一直都很害怕承泽会永远离朕远去,可朕不知该如何是好,才能让承泽回心转意。”
新帝微笑着,随即又补充,“不过,龙椅是不能给承泽的。若是朕真让承泽坐上了这个位置,承泽上位后颁布的第一圣旨定然就是先摘了朕的脑袋,这样可不行。”
结局不言而喻,等待他的只会是范闲病态而疯狂的报复。
“为什么,你可以说这种话。”勉寻回声音,李承泽只觉咙苦涩得令他难以吞咽,“以前的你明明……”话音戛然而止,似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或是记起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李承泽脸铁青地抿起唇,不发一语。
那个范闲已经不在了。
似是被新帝的话语动心弦,沉默许久的李承泽幽幽开,声音充满死寂的颓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想要的东西都会给我?”
新帝停顿了,续,“承泽,我们和好吧,朕以后再也不会欺负承泽了。承泽的愿望,只要是朕力所能及的范围,朕都一定会替承泽实现。”
如今他已无后手,落到范闲手上,只能像条岸上搁浅的鱼,安静等死。
“对,所以承泽想让朕替承泽什么?”
“我恨死你了,李承泽。你不肯乖乖听话也就罢了,与我作对我也忍了……但我们互为彼此最亲密的半,可你竟敢舍弃我,甚至还在我面前饮鸩自尽,用你的死来嘲讽我。我想不透呢,究竟是谁给你的胆,敢让你这样对我?”
李承泽一愣,错愕的睁大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新帝,“你疯了吗?婉儿可是你的发妻……”
“可以喔。”
傻承泽,新帝的笑意渐升,既然朕敢开这种条件,自然也预想到了你这种回答,所以,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朕没留任何后手呢?
绝望刷白了李承泽的脸。他的唇翕动,却吐不任何一句辩驳的话语。
当真是穷途末路。李承泽自嘲一笑,倘若他没猜错,当初他所布的局如今都已被尽数范闲拆穿,任他机关算尽,都不曾想到范闲竟有如此逆天之力,能将人起死回生。
“那又如何?承泽想让谁死,朕就杀谁。”但新帝依旧面如常,甚至还以一种谈论琐碎小事的气淡淡,“朕是无所谓,反正朕有承泽一个就够了。倒是承泽,朕记得你同婉儿的似乎很好来者?如若婉儿就这么死了,你会难过的吧?”
他已经等不及看见承泽哭着求饶的画面了。
新帝倾向前,双手托腮,笑得就如霜糖般甜蜜。然而裹在那层糖衣之的,却是剧毒的砒霜。
他如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