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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有约

叶英要离开的前一个晚上,李忘生独自坐在纯阳gong中。

        沈剑心明显状态不对,他不能说什么,思量了两天,最后只能对沈剑心说,如果难过,便去一趟长空栈dao散散心吧。

        沈剑心一向很听他的话,应当是去了。中途祁jin来找过一次沈剑心,自己指了路,那么想必现在祁jin也去找了找该去接沈剑心之人。

        未来有何分晓,便看今夜。

        他坐在榻前,打开一个匣zi,里面是两张礼单,一张是那天他交给沈剑心、纯阳要给藏剑的礼单,还有一张是叶英留xia,要他丢了的。

        李忘生先打开了自己的那张。

        和沈剑心猜测的重礼不同,上面只有一行字。

        “遣玉虚弟zi沈剑心为藏剑山庄大庄主随shen侍卫,期十年。”

        如果沈剑心愿意xia山到银霜kou去送叶英,那么在他chu发当日清dian礼品时,就会接到这份任命。这是叶英最为期待的结果,李忘生不是不知dao他对沈剑心的心意,若是沈剑心qing愿,他便会成全。

        无论前路多难,那是他们自己愿意去走的路,李忘生作为师长,已庇佑沈剑心十余年,要是沈剑心想离开,他会笑着送走珍ai的弟zi,祝他一路平安。

        可沈剑心还是选择拒绝,因此这一纸只有李忘生知dao的任命,只能再次被尘封,或许永无拿chu之日。

        之后,李忘生又拿起叶英留xia的礼单,打开。

        待他借着月光,看到上面一页明显chu自叶英亲笔的小字,读完只觉当时自己对叶英外表谦谦君zi、nei心定然chu格的直觉是对的,沈剑心现在这个时间拒绝或许也是对的。

        “大雁一对,金一千斤,银二千斤,钱三千吊,珠二十斛,茶三十斤,ma五十匹,丝一百匹,布二百匹,剑五百柄……”

        这哪里是普通礼单?那对大雁明晃晃写在上tou,加之金银布帛什么都有,叶英分明是an聘礼的规格来写的!

        也就是说,叶英今天来找自己之时,原本打的主意是自己只要一松kou,沈剑心也愿意,他就给纯阳xia聘。

        他是真的不怕天xia悠悠众kou,还有那未见到影zi的幕后之人么?

        明知自己没几年就要去闭关,明知大张旗鼓行事必定会招来天xia人的侧目,明知一定会被盯上,也不愿意错过这几年的时光么?

        这位叶大庄主行事当真是……

        李忘生摇摇tou。

        但如今,这份礼单暂时也用不上了。

        李忘生将放在木匣中,和那张任命书一起,轻轻合上,尘封在彻底的黑暗中,不见天日。

        “沈剑心……”

        他轻叹一声,走chu门,看着天上的星星们,随着既定的轨dao缓慢运转,hua向注定的结局。

        “你何时才愿真正执剑……”

        沈剑心此时正躺在床上,酒醉未醒。

        叶英靠在他的床边,就着一盏书灯,几乎是专注地看着沈剑心熟睡的容颜。

        在两世的记忆中,沈剑心很少有这么安静地待在他shen边之时。

        无论是年轻时的那个纯阳关门弟zi,还是年长后的侠义至尊,沈剑心总是像一缕风,轻快地来,又悠悠地去。叶英每次伸手想拉住他,都只能收获一手凉意,证明风的确来过,却无chu1可寻。

        不guan是谁,都留不住注定游dang的风,叶英也是如此。他一向尊重风要去的方向,只会在原地等风来。因此,他很珍惜和沈剑心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时光,前世如是,今生亦如是。

        可这样安宁的日zi还能过多久呢?

        那些暗中谋划的人,已经jin行到什么地步了呢?

        门外传来小侍女罗浮仙细声细气的一声“大庄主”,叶英垂眸,没有回答。罗浮仙叫不应人,也不敢再chu声,很快退xia。

        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了,而天亮之后,an照原定计划,他便要启程返回藏剑山庄。

        当然,他也可以任xing地选择不走,藏剑山庄满门上xia都很听他的话,无人会对他的选择有任何质疑――可这样的选择对叶英的计划并无一dian益chu1,反而会为这华山上的一方清净招来更多的注目,他与李忘生想将沈剑心隐于人前的设计也必定功亏一篑。

        思来想去之xia,叶英缓缓握住沈剑心的手。

        或许是回来的路上chui了山风,少年dao长的手指有些凉,但掌心是温re的,手掌上也没有剑茧,ruanruannuannuan地贴着叶英的指尖,将温度从手上,一直传递到了叶英心里。

        这是多么鲜活而蓬bo的生命,是前生唯一的遗憾和求不得,是叶英多少年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也不曾再见的人。如今既然可以一朝重来,无论前路再险、再难,他都不会再放开这只手了。

        叶英闭目,xia定决心,缓缓将nei力灌注在沈剑心空dangdang的经脉中。

        ――他走,可以。

        但他必须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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