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小的微尘，也会努力想要活着。

        王遗风在推算这人过什么坏事后，早已决定，就算是他没被判斩，自己也定要结果了此人，不可再让更多的人受害。

        于于理，他其实还是相信陶书生的，而且陶书生真的没有再写第二份状的时间，此前也没有来县里，是以更别说写卷宗了。但从兵卒中得知，那状和卷宗又的确写的他的名字，不认识他、不熟悉他的人绝不可能把他的名字写上去，所以这是为何？

        他还在考虑是去抢过那卷宗看个明白，还是继续兵不动、到长安再说，就又听给犯人喂馒的兵卒说：“公莫生气，且放宽心，有那陶书生写的状给你辩护，你这不过是几年牢狱罢了，等你来，咱们县里再叙！”

        陶书生的状他看过，句句是为那可怜女伸冤，老父老母之惨状亦写在其中，令人读来不忍。这份状还是他俩在饭桌上着油灯边商量边写的，且夤夜起，那边房间一夜不曾有动静，陶书生绝无可能再写一份，这又是怎么来的第二份状？

        王遗风闻之，心大震。

        不对，还有一种况，最坏的况。

        那犯人也有同样的疑虑：“陶书生？他不是嚷嚷着要给那女人一家公、非我判个死罪不可么，怎么还会给我写辩护状？明明我记得，爹爹和娘亲是去请的梁师先生啊？”

        王遗风在树上暗想，还要去吃好的呢，这像是个死囚吗？那梁师的卷宗定然有问题，此人估计是死不了，大约是准备送去关几年、待万一大赦天还能提前放来罢！

        于是王遗风以轻功快过这群人一步，提早走到一有着源的山旁，见清冽，捧起喝了一，认为质不错，料定他们走得燥、必定会在此补充储，于是飞而起，藏于大的枫树绿冠上，完全没那些叶中，寻不到半痕迹。

        兵卒：“这我哪儿知呢，反正，咱们几个兄弟拿到手上的卷宗和状，都写的是陶书生的名字！”

        陶书生或许提前收了这家人的钱，在里正到来之前便知这个消息，只是故作愤慨，却早早写好和案完全相反的辩护状和卷宗。

        自然有兵卒拿粮，掰成小块喂给他，边喂还边挤谄媚的笑，说：“这天气起来了，肉包买来放不了几时就要坏，委屈公吃饼，到了长安、送去刑之前，咱们再带公吃好的。”

        王遗风看这世人，总不惮以最恶、最坏之心思去对待。这也非是他之错，只因他从小心思玲珑，早早看清楚这人心隔肚的真理，时刻都因见不到纯洁和善良之人而浸在黑暗和痛苦里，不曾享受过一天孩童的乐。

        这犯人可能就是这样的恶人，以恶行取乐，家里还帮着遮掩，才不断在外地购买仆。这些仆愿意去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是家里遭了重大变故，或成了孤儿、或成了鳏寡，总之，他们雇佣的都是一些悄无声息消失后无人会在意的微尘。

王遗风听完，已经大概猜到那些人的去向。

        而有一种恶人，他们作恶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觉得好玩而已，还会从恶行中获得成就和快乐。

        他打定这样的主意，更是想知那梁师的卷宗上写了什么。偷听他们的谈话，或者脆抢过卷宗，都是不错的主意。

        果然如他所料，等待半个时辰，这些押解犯人的兵卒也看到了路边这活，纷纷表示要暂歇一会儿，喝饱、吃粮再走。

        怕是早就全被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杀了，所以理妻的时候才那么熟练。

        他们把犯人安置树，拿打满，一喂给犯人，也不知到底收了多少银钱，这伺候之周到，一也不像对待死囚的态度。

        他知这世间最为大奸大恶之人，往往披着一张像模像样的人，看上去是个正人君，背后却着恶心作的勾当。

        王遗风长叹一气，只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人。

        王遗风一愣，不是梁师写的吗，怎么变成陶书生了？

        犯人哼哼唧唧什么，似乎是对这个饼不满，但最终没闹脾气。

        那犯人也的确不见外：“我饿了，给我吃的。”

        这人无端剥夺他人数条生命，实在是天不容！

        那陶家人，或许天真的孩童尚且还是个单纯的小孩，但看起来守本分、乡民的陶父陶母，真的就如他所见那样老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