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等到明日。”
尸山血海,怨声载,业力滔天。梁季中说过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白起痛苦地闭上。他不信佛祖也不信鬼神,神不救遍野饿殍,当然也不会救他;他不得不信。只是想到这些罪孽最终将报应给凌肖,白起便阵阵心痛,他在凌肖的生命中缺席太久,也迟来太久,现在所的一切都不过是亡羊补牢。然而,即使微不足,他也要尽可能去弥补。
他又说了一遍:“明日,长生门破,你跟我走。”
“凭什么?白起,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凌肖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若想带我走,何须等到明日;我若想走,何须等到今日!白起,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我杀了许多人,作恶多端,可是没一件是错事——我的所有错事都与你有关!我不该去找你,我不该对你好奇,我不该接近你,不该对你心,不该治好你的睛,更不该现在来见你,我不该,我最不该当过你的弟弟!”
他停了来,终于发现自己在泪。
白起被凌肖甩开手臂,几乎是向前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凌肖。泪砸凌肖的发丝里,他颤抖着声音,:“这不是——不是替你决定,是我的恳求。求你,跟我走。我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的他比此刻更加清晰自己的心,没有任何一个时刻的他比此刻更加痛苦,希望与绝望的一念之差。原来这也是。他想,原来这才是。
那个上元夜的回忆还在脑海,再也没有的上元夜,他以为那一刻的永恒才是的真谛,天真,无知,温,幸福。啊,!穷极这二十年,他追寻如此渺茫的,无望的,倾尽所有。可是,竟然没有人告诉过他,也可以是这样可怕的东西,是痛苦,是阵痛,是血淋淋的伤,唯一带来温的东西是泪。
天之大,怎么会容不一对相的人。
凌肖抬手,同样拥抱住他,手指紧紧着肩胛,似乎要把白起碎再自己的血肉。“你我,”他说,一声比一声急迫,“你我,你我,你我。”
“我你。”
几乎是耗尽了全力气,白起把这三个字艰难说。凌肖浑颤抖起来,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你我!”他又说了一遍,用力咬上白起的肩膀,如同野兽在撕咬猎,留一个血痕。啷当一声,两人的佩剑落在地,叠在一起。
云朵又一次掩去月光,晚风拂过,细碎的亲吻与树叶一同落,两影依偎缠绵。隐忍的息中,白起听到凌肖对他说:“明日,我在北门等你。与我尽全力比试一番,无论输赢。”
翌日,白起率领同门沿着北线上山。原本的安排并非如此,他临时变卦,宗主也未表不快,反而脆应,倒是让白起心更添一分惭愧。一路上风平浪静,行至山腰,变故突生,许多暗箭从树丛中飞,白起认这是长生门暗卫的手笔,察觉被埋伏,当即叮嘱同门摆剑阵,自己率先追丛林。暗卫不善正面直击,近又打不过白起,只好偷袭,然而白起却不惧敌暗我明,利剑鞘,竟是直接将暗卫藏的树木拦腰截断。他还记得要回援同门,锋利剑光怼向倚着树木虚弱倒的暗卫,冷声问:“你们有多少人?”
那暗卫也冷笑一声,又吐一血,:“我们?是说长生门的人么,那可算不得多,还活着的,只不过几十人罢了。”
这话说得没没脑,偌大一个门派,怎么可能只有几十人?白起皱眉,暗暗记,来不及多想,又问:“北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