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甲图谱。”

        西南方向，有货商盯上衣饰考究，打一看便知是贵公哥的乐无异，咧嘴一笑，徐徐行了过来。

        他眉尾飞扬，说到末句，忽的想起什么:“诶呀，不对不对，看刚才闻人的意思，像是要我们在这里先等着她，若咱们也去了，等她回来，没法碰可怎么办。”

        “那个，我们初来乍到，来此看看。”乐无异向对方抱拳，顺拍一拍百里屠苏的肩膀，算是一并介绍。

中，只剩乐无异与百里屠苏。

        “好啊，咱们也去瞧瞧，里不知是什么样，真是叫人心。”

        “呦，二位小哥一表人才，瞧着生得很呐？”

        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为什么他从前没有发现，拍百里屠苏的肩膀，竟然需要把小臂抬！

        “无事。”百里屠苏听罢，迈步走在乐无异前，而过时略微回，“你去看，我随你，我有办法，不会找不到她。”

        青年人的侧影被月光与灯影裁作写意小像，寥寥几笔墨勾勒黑白两，无端洒脱风。

        原本乐无异并不觉得，偏偏途经一面明镜，将二人的差距映照得清晰直白。

        一定不是因为他太矮，一定不是！

        乐无异珠都要跟着各式稀奇货转晕过去，自个儿走在前，后三步缀一个百里屠苏。

        “什么？”

        本以为是兄弟同行，一样的俊朗潇洒行如玉山，可是镜里面，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倒是缓和了乐无异心中的浅浅尴尬。

        乐无异咳嗽两声，试图缓解尴尬：“屠苏，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蛤蟆？

        说罢，他跟上百里屠苏步，与之并肩行走，可惜对方太，肩膀碰不到肩膀，倒是发偶尔过百里屠苏肩。

        百里屠苏倚栏而立，重复：“你说过，要来海市购偃甲图谱。”

        百里屠苏一向很有分寸，手掌甫一贴合，未停留几个瞬息，便迅速收回，就连目光都不肯多留几刻。

        也许不夜城池的繁华氛围太过烈，足够染遍上行人，百里屠苏亦不例外，此刻的他，与平日寡言剑客形象迥然不同。

        “你竟还记得，这里太闹，我险些忘记正事，多亏你心细。”乐无异心愉悦，很快将白日的画册事件抛诸脑后，“快走吧，先前闻人同我说，这里有个‘四海同尘’，既然她过去了，咱们也不能呆愣着。”

        乐无异无心留意这些细节，他略扫过百里屠苏一，心中悸动还未升起，便被对于海市的好奇彻底压住，于是中心只余一迫切的促。

        乐无异默默否定了这个可能，然而却诚实得很，不动声与百里屠苏错开两步，自个走在左侧一截垒有砖石的路沿上，将至楼阁时，还因步伐不稳，被对方顺手揽腰扶起。

        好在那截凸的路沿到了尽，前风送柔幔，满室香息，楼阁中货样琳琅，怪貌商人不可计数，各守一方摊位叫卖。

        乐无异看那蟾蜍模样的商人，盯了半晌，将蛤蟆好之类的心里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