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别离原本轻如鸿羽,唯独与你别离,与死无异。
他夜半醒转,披衣于庭院闲逛时,照常撞见练剑的百里屠苏。
“只是暂且别离,人世总有别离,何必谈死。”
煞气控制着剑客,将人牢牢锢在石桌,而后,倾覆压。
兰夜绮梦,辗转红浪。
“不能忍,便宁肯死么。”乐无异心中后怕,确认那伤暂且不致命,才肯微微吐气来。
什么克制,什么约定,什么温存长久,皆不要了,将人至绝境生死不能的,不过前这大好肉。
乐无异怔住,抬去看对方的脸。
天地纵横,无人其左右,剑术登峰的天才,竟然不惧神妖鬼,只怕自己的离开。
剑气破而,刺剑客膛,汩汩血如同红梅,缀在乐无异衣上。
百里屠苏向来说到到。
男人的躯压了过来,却是一个极轻柔的拥抱。
偏偏,手足被人所制,一次次磨过糙石纹,生尖锐疼痛。
乐无异睡意骤散,素了好久,这一回将到来的事格外凶猛,直觉告诉他,不是趣,亦不是顽闹,若不逃走,百里屠苏当真会被煞气所控,于望冲撞中,扼去他的命。
“不是。”
每回回来,乐无异都看见他上纵横的,自造的伤痕,并着未拭净的冷。
乐无异看着百里屠苏从练剑、杀妖、不不睡,到煞气外溢,形容苍白,如同妖鬼。
他压制住心的冲动,没有多余行动。
腰间的双手微微颤抖,乐无异听到对方嗓音中不易觉察的颤抖。
少年的肌肤散不自知的,诱人的馨香。
他看向男人辛苦克制的眉,沁汗紧绷的肌肉,心中轻飘仿佛一朝成了床笫上的主人,却不知,只因这一句挑衅似的话语,三天之后,他要在床榻上可怜地休养多久。
乐无异向床角缩了一。
对方蹭一蹭他的发丝,贪恋似的轻嗅着发间香气:“我会改。”
起初,百里屠苏得还算轻松,可是时日愈久,乐无异发觉对方夜半练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最后,就连白日也是时时持剑,练剑不休。
乐无异双颊晕红,唇角却着笑:“那我再不走了,可是,你也不要死。”
“那是什么?”他没有好声气。
一切并无不同,乐无异甚至已经习惯对方愈来愈凶的剑势,愈来愈多的伤痕,愈来愈冰的,淌于肌理的。
百里屠苏将颚轻抵在乐无异的发,双臂轻轻环住少年腰肢,唯恐施力过,对方瓷一样碎裂。
不再夜夜笙歌对他影响这么大的吗?
自己不该那样刺激他的。
“屠苏,你说过的……”
百里屠苏在害怕。
所谓约法三章,不过是要百里屠苏懂节制,少房事。
他张开手臂,反抱住剑客的脊背,指腹如羽,绕着蜿蜒的圈,引诱地向男人紧绷的小腹。
啷当一声,百里屠苏平素惯用的铜剑倏然悬空,断作两截。
他一手抱一手捶墙痛悔,未捶到第三,便听得外传来锁链啷当的声音,木门吱呀启来,月仍盛,逆着皎皎光亮,百里屠苏的影被拉得极长。
百里屠苏形微僵,自乐窝中挪半个躯:“什么?”
乐无异有些心疼那柄剑,怎么说也是伴了这么久的老伙计,他好容易才将目光从断剑的缺移开,脆应:“好啊,我们约法三章,你到,我便不走。”
乐无异心无端了一瞬,安抚一样轻拍对方的脊背:“你真的会改吗?”
然而,对方前行数步,却无煞气燃烧,前的百里屠苏除却面上的怜惜与悔意,并不见任何异常,仿佛二人从未分别,一切只是梦境初醒。
原本他已不抱希望,这句话,蒙蒙泪中,却见煞气稍稍收回,剑客形微滞,而后右手化指为锋,毫不迟疑的刺向心脏。
然而,这一回,百里屠苏上煞气汹涌,在知到他的停留后,骤然涨,叫嚣着,带领着煞气的主人向他扑来。
“别离,无甚重要。”百里屠苏目低垂,掩住瞳眸摇晃的光,“与你别离,不是。”
“若不改,便如此剑。”
直至一日深夜。
“屠苏!”
如今,不过专心受享肉愉悦。
乐无异倾勾住他的颈项,将人再度拽回即将失控的纵乐火海,:“憋死不算死?”
他读懂了对方未发的话语,于是先前过的心再一次变得柔,如坠云,叫人发晕。
最后一寸,剑客的右手被少年紧紧抓住,借了偃甲力气一寸寸。
百里屠苏闻言只是缓缓摇,看着少年气鼓鼓的模样,不可控制的煞气反倒缓缓收回了:“不想,伤你,也不想,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