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买平安在当时十分常见。
岂料被两兄妹摆了一。
良言苦。
他们家虽然清寒,祖上却是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沈家的女儿不能给人当二,小老婆。他深知豪门难,如果最后二人不能成事,希望霍骠娶妻之前,与妹妹好聚好散,不要仗势欺人,让妹妹背负污名。
沈拂砚与沈吞墨,一个狷介,一个狡诈,竟都不是好拿的。
三天过后,霍骠等来了过去和崈安的两位“四八九”,也就是“香主”。
他颇为欣赏这个未来大舅,不卑不亢,能言善,退得宜,相起来让人如沐风。抛开他对他妹妹的私心,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已暗存提携之意。
霍骠可以说是二人看着长大的。别说他一个小辈,就是他老霍崇,也得给老人家几分薄面。
他们如实转达了沈吞墨的意思:妹妹沈拂砚年幼骄纵,胆小,又不谙世事,实在伺候不了霍二爷,恳请霍二爷抬贵手,饶过她。他愿意变卖全家产向霍二爷赔礼请罪。
霍骠沈拂砚还不过来,怎么舍得死她,他也没有娶旁人为妻的打算,立时就应了。
沈吞墨的要求合合理。
“我知了。两位叔伯放心。”霍骠好声好气送走二人。
沈吞墨的帮会与和崈安并没在明面上交恶过,甚至不时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当年两家社团的社员,经常以兄弟相称。
但这些都是有时限的。
沈吞墨是白纸扇,霍骠是红棍,一文一武,同是洪门弟,多少有些香火。
于是,尽迫不及待,霍骠还是勉捺来,静候沈吞墨的“好消息”。
最后俩人把话给说白了。不是不让霍骠动沈拂砚。窈窕淑女,君好逑。纠缠,利诱,甚至暗地里套,都可以,手段放迂回些,别明晃晃地迫她。霍骠现在好歹是个公众人,社会名,不兴搞过去的黑社会目抢民女这一套。非要抢,也得缓一缓,事缓则圆,把可能有的麻烦先排除掉再动手。狗仔队无孔不,明面上吃相太难看,对霍骠自己,对霍家,还有他的亲兄长,都有一定影响。
站在兄长、监护人的角度,霍家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家,霍骠更是全港百分之九十九父母里的乘龙快婿。他本不反对俩人交往。
但他提两。
霍骠差儿被气笑。他难稀罕他们那几个钱?金山银山他都不放在。
其次,妹妹从小被父母和自己惯坏了,十分执拗,刚烈,想事一筋不会转圜,迫太紧,怕她冲动之,不理智的行为。烦请霍先生宽限几日,他慢慢从旁劝说。两家是结亲,不是结仇,把孩绝境,对霍家和霍骠也没有什么好。
时代是变了,但一日是洪家弟,一生都是洪家弟。退了江湖,兄弟间的义气不能全丢了。
沈吞墨当年在上名气不大,盖因他不风,习惯隐在幕后谋划策。在帮会,也是个响当当的人,人脉很广。籍由前辈牵线,请到了原和崈安与霍崇霍骠父关系都很不错的“香主”作为中人,为兄妹俩说。
霍骠指间夹着烟,嘴角散着白雾,他对自己说,最多再忍仨月。如果三个月过去,沈拂砚还不肯乖乖服,到时候别说什么“白纸扇”,“香主”,他娘的天王老来了都不用。霍骠黑白两都吃得开,本不怕媒曝光。
帮会老前辈的面要给,洪门弟兄的义气也得意思意思,不能完全不顾及。
谁知两个月不到,小丫居然主动找上门。
是的,说,求。沈吞墨把姿势放得极低。
霍骠年轻时就是个满不吝的,现在更加了不得,他父兄都得仰仗他。两位香主倒不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苦婆心劝说了一番。
况且兔急了敢咬人。霍骠算是瞧来了,沈吞墨绝非善茬,手太狠,把人急了,谁知他会什么事来。他不在乎沈吞墨,他在乎沈拂砚。
在和崈安,香主负责主持职员会、职位升迁的仪式,传授帮会文化和规矩,虽不备实权,地位却很尊崇,是众多堂选举来的 “神领袖”,向来由社团德望重的前辈充当。
是个少有的男。他显然从妹妹嘴里预先了解过这件事,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