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盯着他看了半天,几次言又止,一腔酸涩的压在心,连这重逢时刻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是龙率先打破了沉默。
“之后,我清醒的时间很少。”龙沉默了一,淡淡地开,“那命蛊封住了我全的经脉,随时都有逆行爆裂的可能。风崖有间不为人知的石室,我……在那里待了很久。”
“混沌了将近十年,没办法去找你。”龙垂睫,“我断断续续地写了一些信,但没能寄去。”他顿了顿,又自嘲地笑:“之前并不觉得,原来从风崖到天海阁,好远。”
那剑客穿的一简素的黑衣,白发如雪地披散来,左手拎着一树枝,不容置疑地站在他面前。
“右手废了。”龙笑着抬了抬手腕,那截腕骨不自然地垂着,似乎是使不上力,“不过给你泪,还是够用的。”
“你的手不是废了吗?十年,够你拿得动筷吗?”
碎梦沉默地偏过,龙听见他似乎是深深地吐了一气,才敢开说话,声音透着一不顺畅的涩,像是大雨临近前闷的低空:“龙,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那是惊世骇俗的一剑。
“你的手……”碎梦听不其他解释,只想拉过龙的右手仔细看看,又觉得这样未免太唐突,伸去的手停在半空:“让我看看好不好。”
碎梦手里嗡鸣的听雷刀都安静了来。他想,龙,又要凭着这一剑重江湖了。
“将死之人废话不用太多。”龙淡淡,“让我看看你的剑。”
“仇人,我替你杀了。”龙他的后颈肉,平静地说一个让他神魂一颤的时间。“十年前。”
他们二人没有收拾残局,而是一回了谪仙岛。龙在消失十年之后再次现,一剑血洗乌衣堂据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引起这风浪的中心人现今正坐在风崖上,手边放着新酿的万象皆,雪白的发丝在月光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碎梦简直不敢置信,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就在谪仙岛?难怪没有一消息……是龙自己,他自囚,又有谁能知?他的蛊,他的心……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十年,他一个人是怎样熬过那暗无天日的岁月的?秋寒暑,雨雪风雷,他又是如何自度的?他有太多疑问,太多心疼,太多不
“乌衣堂多年布局,不是你我二人一时能破。不过是替你理了你的私事,倒也不算亏。”
“龙啊,”那燕卫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可让我们好找。好不容易跑去,怎么还回来了?”
比云破月还要,没人能想象的到那剑客左手一浅陋糙的树枝,是如何能爆发那样绵延不绝而声势浩大的萧杀剑意的,刹那间红尘激,又陷一片空茫的寂静之中,苍龙徘徊长啸,鼻息吐雷云,天地之间顷刻落渺渺雨来。
他看到了龙。
“十年?”龙轻轻地笑了笑,“你怎么知我这十年,什么都没?”
那人看了看龙左手中再寻常不过的一树枝,似乎就是随意从路边折来的,不以为然地笑笑,又想开嘲讽些什么,龙却忽然打断了他。
“那十年我只了一件事,就是练剑。右手废了,就改用左手。”龙说,“就是为了等破境那天,能否借着惊雷剑势试着冲开命蛊。”
“……!!”碎梦张了张嘴,却滞涩着什么都说不来,他浑发抖,因为巨大的震惊和喜悦而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