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有多重要？”他曾经这么问过龙yin。那次他比试又输了，事实上碎梦总是输，他的刀势纵然再决绝，可龙yin的剑快如闪电，薄发如惊雷，又轻盈如liu云飞雪，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化去他的chu招。

        “重要？”龙yin笑了笑，“我为握剑而生，有我，就有剑。”

        “碎梦。”龙yin温和地垂xia眉目，指了指他腰间的听雷刀，“刀剑之wu渴饮血肉，你心中不忿不平，切莫加之于shen外wu。”

        碎梦冷冷清清地看他一yan，没再说话。

        我的刀，我自己清楚，碎梦想。可是他太恨了，这guqinggan阴云似的缠绕了他十几年，已经从夜半惊梦变成他骨血里支撑他残缺命数的毒蛇。他还是个摇摇晃晃的幼童的时候就握刀，是从彻骨的恨开始。

        可是他的恨又不纯粹了，他shen边有龙yin。龙yin与他同岁，但心智早开，把他护得妥帖周全。他在龙yinshen边长成一只会伸懒腰磨爪zi的猫，忍不住在温nuan里louchu柔ruan的肚pi。不纯粹的恨怎么能杀人？

        他放不xia这仇恨，可没曾想过这恨意会害了别人――害了龙yin。这一切的背后却是因为ai，龙yin喜huan他，不愿意看他受苦，可他明明也ai着龙yin的，这样的代价凭什么要龙yin承担？他qing愿替龙yin去死的，不过龙yin又怎会让他陷落到这样的境地中去。他才刚刚就要zuochu选择了，明明只差一步的。养伤的那段日zi他几乎要放弃这样的执念了，这时候他才后悔一直以来握着不放的是犹如附骨之疽般的痛苦，而不是龙yin的手。ai也没有ai够，这时候恨倒显得多余了。碎梦只要一回想起多年前龙yin离开的那一天，就tou痛yu裂，他时常自问如果早一些，再早一些，是不是就能够留住龙yin，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端倪，为什么在自己些许动摇的时刻就率先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他回想自己幼时背负着仇恨习刀，舍弃了太多东西，步步艰难，但荒芜半生，才惊觉自己从未zuo到。前尘未尽，后事又接踵，龙yin走得痛快，他从那之后发现自己的前二十余年活像一场笑话。

        龙yin不一样。他若是要zuo什么，就自然是天xia最好的。他无需有昭然若揭的目的，无需shen怀仇恨夜不能眠，因为他没受过什么磋磨，聪明得无需陪衬，顺风顺shui得极为自然，是天生要扬名天xia的剑客。而剑之一心注定毫无挂碍，他太洒脱，太耀yan，奔雷止shui，他只要一把剑，举重若轻。连搬山倒海的造化都有了，世间又有什么凡wu能困得住他？

        所以碎梦想不明白。三年前龙yin一走了之，杳无音讯，连生死都未可知。江湖上风风雨雨传得很快，但都不确切，碎梦从那些闲言碎语中拼凑chu一篇没tou没尾的故事，旁人或许不清楚，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