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没有我在，他也不会纵容自己如此封闭。”莹runban叶无风自动，沈清秋垂眸凝视着那株轻纤得几近苟延残chuan的白花，静默伫立半晌，方才低声dao，“mo族中人，也会心怀恻隐到如此地步么。”

        梦mo听chu他话中所指，觉得有些冒犯：“就算是mo，心也是肉长的。天天看他这么折腾，你以为老夫心里好受吗？不叫你jin来看看他作成什么样，你这比我们mo心还要油盐不jin的铁石心chang，又怎么可能为这小ziruan化哪怕一dian。”

        沈清秋垂手立于原地，没有辩驳。

        从梦境之地离开之前，梦mo看见那个青衫人微微偏了偏tou：“我大概不适合zuo他的师尊。”

        “……一开始就不适合，薄qing的事qingzuo了太多，到了今日，即便来了此chu1，我也什么都zuo不了，或者说，不愿cha手他zuochu的这个决定。这一dian，与全心关照他、对他心生恻隐的你全然不同。”

        “这样不同，这样无qing，这样不适合……明明都这样了，他还偏认定我，直到如今也要死死拽着，我本来很不理解为什么。”

        “可是方才我想通了……即便是我这样一个人，也到底还是洛冰河的师尊啊。”言及于此，沈清秋垂xiayan睛轻轻叹了kou气，“有什么办法。他给我敬过茶的。”

        洛冰河是在ruan榻上醒的。雪白的珠罗纱帐透着一层打磨过的黯淡金光，辨不chu时候的日光就此稀释，薄薄地洒在脸上，仿佛犹在梦中。

        杵在旁边冷气bi1人的那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洛冰河知dao他是在表达不认同。这么多时日隐忍不发，他这位一向忠心耿耿的xia属，也是时候到极限了。

        漠北听到动静，面无表qing地给他递了杯冷得叫人打寒颤的冰shui。榻上那位散着血腥气的君主端着杯zi一饮而尽，寒冷gun过每一dao经脉，周shen无一不痛。

        漠北开kou，只吐chu三个字：“闹够了？”

        洛冰河搁xia杯zi，揽衣起shen，沉闷地咳了几声，面上呈chu一无所有的日薄西山之相：“漠北，本座倒是不知dao你还如此aiguan闲事。”

        又是一阵很空然的沉默。

        待洛冰河咳chuan声渐止，漠北又一次开kou：“我们只想要个交代。”

        我们，指的是冒着雪nue冰饕，忍受堕指裂肤之痛冲锋陷阵的北疆战士。他们纵然与人族liu着全然不同的血ye，却也同样是某个家庭中的父母、zi女，哪怕是无父无母的死士，誓死拼杀也只为图一个活着。吃饱穿nuan很好，加官jin爵更好，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在人mo之巅俯视苍生，那是多少个自愿追随mo尊之人期待走向的终途。

        而洛冰河，他们站在人世之巅的主上，无尽荣光纵横捭阖的mo尊，他们所信服所仰视所追索的，披着血se鎏金的君王，仅仅为了人世间最不屑提及的半丈ruan红，未战先怯，不战而降。

        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我们想要个交代”，漠北平平地如此说。

        洛冰河凝视着对方一如既往没有波动的双yan。

        此时已经掏空了所有的骗zi，已没有什么东西再能给chu去。

        他这一生负了太多人。将他从洛川中打捞到臂弯中的母亲，曾经选择过他并以真心待之的沈清秋，gong闱之中怀揣至mei真qing却生生磋磨褪se的珠玉，街角巷kou最普通地讨生活的黎民百姓，还有如今无数双血海中gun打上来的yan睛。他总是轻而易举地不计后果地辜负，大多数时候凉薄得几乎毫无悔过之心。

        面对早有预料的君臣离心，凉薄到冷血的洛冰河也只付之淡笑一抿：“你可以打过来。打赢了，这mo界主位给你坐。打不赢，你还是我手xia的人。”

        “漠北，人只能自己给自己交代。你自己选吧。”

        那一日，mo尊寝殿门楣漫起冰霜，极冷威压震碎满地玲珑。

        珠罗纱帐漫卷翻飞，冰棱与冷剑相击清音嗡鸣。如此红蓝光影交错数回，冷霜渐rong，沿着门楣huachudaodaoshui痕。漠北君收势而立，一线血珠沿着kou唇hua落。

        洛冰河捋了捋方才被扯乱的衣领，也没有guan脖颈被冰棱划chu的一dao血痕，只淡淡吐chu三个字：“闹够了？”

        漠北君脸上一阵红白翻涌，险些被洛冰河气得再吐一kou血，却听洛冰河还是那个不咸不淡的语气dao：“我把遗诏放在主殿阁楼了，雕花的盒zi，你应该能认得chu来。”

        “唯一可惜的是，你我没有亲缘，没办法继承功力。至于其他，遗诏里写得很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漠北君原本已转shenyu走，闻言住了步zi，冷声dao：“你知dao自己在说什么吗？”

        洛冰河勾起一个不像活人的笑：“这个交代，是你自己讨的。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