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哑声:“多谢。”
沈清秋怔怔拈起那纤薄又厚重的剑,故人音容仿佛就在当前。
只听宁婴婴:“前几天,我在殿里听见阿洛说,掌门师伯的剑不如就毁掉算了。我觉得实在可惜,就趁他不注意偷偷拿了这两块小的,想着,给师尊你留个念想……碎片那么多,拿两个他不会发现的。师尊不用担心。”
才聊得很开心?弟倒来得不巧了。”
“师尊何必这种表,就这么不愿意看见弟呀。不过没关系,这个人你一定愿意见。”阵法光芒倏亮,又一个人屋,沈清秋的脸更难看了。
沈清秋说:“你松开他。和我说你到底要什么。”
洛冰河扬了扬木清芳手里的药包:“给你药,一日一副。”
趁沈、木二人辩药,洛冰河拣了个地方,落落大方地坐了,就手十分熟练地取了闲置的茶盏,给自己添了一盏茶,抬眸看向对面的宁婴婴,目光冰冷,似有警告之意。
“同门相见,怎么还是这个表?难不成师尊你连救你命的师弟都讨厌?”洛冰河摸上木清芳的一边肩膀,好像在给沈清秋展示什么礼,柔声,“你要是也讨厌的话,弟也效仿对岳掌门和明师兄的置,把他拿毒箭戳上几个窟窿,再扔到万虫里自生自灭,你想这样吗?”
“其实阿洛他,没有师尊想象中的那么不好。”
可真正在肮脏寒凉的石地之上,碰到断剑之上残血之际,他才惊觉,原来这血是的,原来这与义亦是的。
木清芳苍白着脸:“确是如此。师兄的,如今还需用药调养。洛……师侄担心你起疑,特叫我来和你解释每味药为何,有何效用。”
不多时,宁婴婴帮着收拾杯盘狼藉,洗涮茶盏,清理桌面,一切告罄,便也提着裙摆走了,脚步却称不上有多轻快。
宁婴婴摇了摇,似乎想辩驳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是伸手往衣襟袋里摸了摸,拿一个小包裹:“师尊,我有东西给你。本来想我们用完茶以后,开开心心的时候再给你的,现在时机好像不巧了。”
一无所有之际互相相拥取,困顿潦倒之际还有千金之诺承,此后诸多辜负与被辜负,诸多真心鲜血淋漓地相互毁伤,沈清秋疑心这是不是此间最冰冷的报应。
宁婴婴像是完全没想到洛冰河能当着沈清秋的面说这种话,脸煞白地颤声:“阿洛……”
沈清秋脸上,罕见地显片刻空白。
他走过去抚了抚宁婴婴的:“吓着了?”
宁婴婴绽一个浅浅的笑:“弟应该的。”
就连现在,故人的剑躺在自己掌心,也散着温然之意,叫他心一,险些湿了眶。
她在沈清秋面前打开裹挟的那块布料,两块断剑残片,安安静静地躺在宁婴婴掌心。
也就是在这一刻,宁婴婴忽然福至心灵,像是打通了什么关窍一样垂,很小声地:“知了。”
她没说完的半句话,此后淡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再提。
待洛冰河与木清芳走后,沈清秋若有所思地拨着留样的药材,但听宁婴婴小声叫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