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的脚步继续朝答案迈,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雪停了,被风落的槐花花取代了雪花。
卡利安说得没错,酒吧的老板非常谨慎负责,即使她说了自己到访酒吧准确的时间和手机的外观颜,老板依旧是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
刚来德国那会儿,她走在这条街上也会摘了槐花尝尝味,不多的甜味会让她格外想家。
知周闻齐有在找自己,沈念的心好了一大半。给人添了麻烦,她握着手机冲老板尴尬地谢。
母语是随携带的故乡。沈念咳了咳嗓,呢喃:“再持一会儿,就到了……”
从诊室来看见卡利安一脸焦急的模样,沈念苍白的唇上轻碰着问她怎么了。
路程并不远,但她走了很久很久。
“念念。”
从吧台到门是要经过一段狭窄的楼梯。因为酒吧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外也没有阳光。沈念低小心踩着台阶,没注意到有人正走向自己。
想要解释自己已经连续烧两天,抗生素也许并不起作用。沈念最后什么也没说,吃力地抬了抬,接过医生递来的药单慢吞吞地起。
极其吃力地推开酒吧的那扇沉重的木门,沈念一只手扶着吧台的边缘,一手抹去额渗的汗珠,她忍着咙里的意,德语讲得磕绊,“你好,我的手机忘记在这里了,是前天晚上。”
老板打了个响指,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推向沈念,“是的,肖斯塔科维奇给您致电非常多次,直到你的手机完全没电我才睡了个好觉。”
卡利安解释自己的家人遇到了一急事,需要立刻去解决才行,但又放心不她一个人回公寓,难免慌乱不知怎么平衡。
她撞了人,意识用中文说了声抱歉,反应过来应该用德语才对。还没抬,堵的鼻突然闻见熟悉的味,以及一秒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正如那天她意识还清醒的时候,举着酒杯用中文大喊:“还是当兄妹好,当兄妹永远都不会分开,也不会得相思病。上辈过人也好——好——周闻齐真是好样的——”
“没事的,咳——”嗓实在,沈念没忍住捂着嘴同卡利安说,“药店就在附近,我拿好药就回公寓了,没事的。”
大概是药起了些作用,沈念觉得腹空空的,她停在树,抬手摘了挂在最矮的那株槐花,捻了一朵扔嘴里,可是寡淡无味。
肖斯塔科维奇,正确的答案。
把卡利安劝走后,五分钟的路程,沈念觉得自己走了一个小时那样漫长。
沈念想,大概是自己太过憔悴,让人一看她是生病的人,否则店员怎么会递来一杯温,又盯着自己把药吃才放心地离开。
“以我的经验来看,我给你开两粒抗生素,你回去好好睡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刻会滋生比痛苦更加深刻的幽默或者风趣。
“希望您次来玩得开心!”
“应该有人打电话来。”沈念犹豫了两秒,说,“肖斯塔科维奇,有打电话来吗?”
比起回家好好躺着休息,沈念更需要一个答案。好不容易走到公交车牌边,又因为门时带的钱全用来看病买药,她只好步行去酒吧。
沈念完全忘记自己那晚给人的印象到底有多悲伤,老板的话再一次提醒了她。
对于一个没有的电工,她的心里充满期待,也暗藏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