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数，三开。”

        刘佳艺低说得小声，怕给周闻齐听见。

        看着面前还在笑的沈念，刘佳艺想要吐槽的话言又止，问她，“你这琴有这么贵？碰都碰不得。”

        她明明是最宝贵自己的琴，拒绝了自己的帮忙，却又把琴忘在一个陌生人手上。

        琴盒摔在地板，“铛”的一声惹得读书声骤停，周闻齐更是皱紧了眉，语气不太友好，“小心一。”

        没有叫小名，连主语都没提。沈念直视着他压低眉的睛，知他生气了，心里竟然有些喜，了，算是答应。

        尽周闻齐嘴上说“不对女生动手”，但凡事惹到沈念，他男的女的公的母的，就连变人也一样往死里搞。

        沈念开纠正。

        “什么喜不喜的，他是我哥！”

        刘佳艺搞不清状况，等周闻齐离开后才往旁边挪了凳，碰倒立在桌的琴盒。

        “六万！一把这样的小提琴要六万，我看你们有钱人还真是挥金如土。”

        经常听刘佳艺念叨她爸是个酒鬼，家里茅台的酒瓶叠起来都快超过房了。沈念眨了眨，“也不贵，就比你爸喝的酒贵一。”

        吃醋？沈念心里也有怀疑，嘴上依然否认，“他吃什么醋？”

        “你们在玩木人游戏吗？”

        “你们不是重组家庭吗，又不是亲兄妹，怎么就不能吃醋。”

        觉察到老师正盯着自己的方向，沈念赶紧了旁边人的手肘，压低音量，“这是1785年国外最有名的制琴师纯手工品的，当然贵。再说了，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你忘记自己追星的时候都是几万几万地往里砸。”

        沈念一沉，半晌没说话。

        封禾翻了封昭一个白，怪他不识相。

        周闻齐没心听两弟拌嘴，提着琴盒大步跨上台阶，心里闷闷地难受。

        “沈念的不就是他的。”

        察觉到周闻齐的表像是暴风雨前平静的觉，封禾看着封昭手里多的琴盒，一就清楚两人不对付的原因。她轻推着封昭的，把琴盒归还给周闻齐，“你没事拿别人的东西嘛！”

        “吃封昭的醋呗，我一早就猜过封昭喜你，你哥也喜你，当然吃醋。”

        一直都是车接车送的封禾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学校的，直到看见周闻齐堵在封昭的车前，心里莫名踏实许多。

        沈念翻着课本的手顿住，准备伸手接，周闻齐又收回，“以后不要让别人碰它，好吗？”

        “多少？六位数！我数数，个、十、百、万、千、万、十万……”刘佳艺低看了琴盒，掰着十手指认真算起来，“你这琴值三十几万，疯了吧，是通镶了黄金吗！”

        虽然自己是无意撞倒沈念的琴盒，但周闻齐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虽然周闻齐确实不应该这么凶，但沈念也不至于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吧。

        从同桌的三言两语里听得来，周闻齐说好听了是能文能武黑白通吃，说极端了就是报复心极，记仇，心里阴暗。

        转学来第一天，封禾也是无意中发现周闻齐站在一伙人中间，神阴郁，手指夹着烟，和老师里的“好学生”完全相反。这倒是让她睛亮了几分。

        “这么说来，你这琴年纪还大，算是个老年琴了，难怪贵碰不得。”选择没有听后半句，刘佳艺把凳往墙边挪了挪，怕自己再碰倒沈念的“老年琴”。

        站在她的课桌旁，周闻齐已经极力控制好说话的语气，可嘴角还是绷紧，“琴盒收好。”

        封昭本来在理的，被封禾这么一说，心里不平衡，冲封禾嚷：“又不是他的，你给他嘛！”

        沈念没说话，比了个数字六的手势给她看。

        封昭虽然也正值壮年，但真要动起手来，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封禾知这样心理不健康的人最是惹不起，便理所应当地理解沈念为什么不愿意主动提起和周闻齐的关系。

地僵持着，封昭抓紧了琴盒的背带，怕一个不留神周闻齐就会来抢。

        “刚才听周闻齐说让别人不准碰它，这个别人是指？”

        “是封昭，在楼碰见他，和他说话说着就忘了琴盒被他拿走了。”

        “几千块，那也没多贵啊，我爸每天喝的酒都快一万。”刘佳艺嗤笑一声，看见沈念摇否认，接着不可置信，“真是比我爸的酒还贵。”

        刘佳艺也不敢反驳，弯腰要将琴盒扶正，被沈念抢先一步，沈念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你别理他，他脑有病。”

        刘佳艺总是能准捕捉到问题的关键，立刻八卦起来，“原来是封昭啊――沈念，你哥是不是吃醋了？”

        后面和周闻齐的前同桌闲聊才知，周闻齐这个人一儿也不简单。唯一简单易懂的就是，周闻齐人生的中心是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