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般的疼痛与炽,就如同那个神秘的、火的、狡黠的女孩。
即使她还骗了自己。
作为和德帝的三皇,许宸裕的生辰和二皇仅仅差了不到两个月,然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二皇许宸福的生母汪氏是先帝的妃,诞育嗣后更是升至皇贵妃,而许宸裕的生母何氏不过是一位小小的答应,有幸诞了他才封了德妃,之后也是寥寥。又过了两年,贺继后诞四皇。于是,当自己的哥哥弟弟都比自己受时,许宸裕毫不意外地成为了皇中谁都能欺负一脚的小透明。
皇里的阴私一向很多,母妃不得的日,他们甚至会落得吃不饱饭。许宸裕厌倦了被困在四方红墙里、一望不到的日,期盼着长大,早早地封王,带上母妃走到离京城远远的地方,再也看不见这方吃人的天空。
然先皇意外死亡,二哥夺权未果、命丧黄泉之后,崇宁帝就不允许他与四弟建府,而是实同禁地继续锁在里,连偶尔的机会都彻底剥夺——
直到他的,失踪多日,已然在宗谱上被记“早夭”的,突然与他取得了联系,甚至如天神一般为他指明了一条方向:
混使团境,然后假死脱。
而正当许宸裕为“如何混使团”困扰时,四弟许宸袡和贺太后又给他送来了个大便宜。
贺太后其实只想让小儿去外面走走散心。她对大儿施以最严格的教导,但对小儿一直溺有加。如今先皇的女儿要么嫁人要么早夭,小儿在里孤单寂寞,甚至有些抑郁,执意要去别看看,母亲的实在拗不过,只能屈尊去找大儿说理。正当二人争执不时,许宸裕意外上访,竟是说自己已然到娶妻的年纪,实在不好意思与兄长的嫔妃们住一起。崇宁帝虽说着还需考虑,然又想到了许宸裕一向与许宸袡不对付。这次随使团境,大抵二人能互相形成牵制。对于这位疑心病过重的帝王来说,确实是个能平衡各方的不错选择。于是许宸裕借着要踹门的一劲争取来了天窗。
他记得,临走前的时候,何妃提着一盘甜品来与他告别,却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吃完这一盘甜品,然后说了句“长大了,妈妈就放心了”,而后一如往常地离开。
许宸裕不喜哭泣。然当他望着娘亲的背影愈来愈远时,却不自觉地溢了几行的清泪,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划过的泪痕,犹如母亲第一次抱起他时的吻,那么温,那么悲伤。
后来,他故意与许宸袡闹的很大,闹到几乎不可开交。使团因这两位天潢贵胄的矛盾焦烂额,不得已只能择最近的大船从辽都先至锦城,随后走最近的渡海穿过关锦走廊回淮国,而不是先前路途平坦,不涉路,但更为遥远的卢龙。这又给了他河逃生的机会。
然许宸裕对自己的颇有自知之明。先前因一次“不慎”落差淹死,母亲伤心绝,教会了他如何浮在上不会呛。后来他也悄悄在皇城的湖里游过,稍微悟些许活命的方式。可第一次实就在这等宽阔的大河上,实在是过于赌命的行为。
直到他与柳锦隔江对望一。
就像是冥冥之中命运的丝线早已将他们缠绕。许宸裕只是与她对视了一瞬,他就笃定这个女孩定然会救自己。正巧碰上船不知为何剧烈摇动了起来,使团霎那间变得慌乱,而本该看他的那些侍也不知觉地去守护他们的主四皇。
在这一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在许宸裕纵深跃起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仿若走灯般跃过了一行字。
他一直信着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