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手指在黑键于白键之前舞蹈,伟大的乐章仿佛没有休止符,在象征荣耀与光辉的殿堂永恒地回响。他看到台xia的人yan底有着他梦寐以求的欣赏和羡慕,那一刻,音乐终于成为弗雷德里克的一bu分,他终于有资格说chu自己的姓氏,骄傲地张开双臂,拥抱缪斯给予他的馈赠。
那个人坐在台xia最显yan的地方,他一个人就足以夺走弗雷德所有的注意力。他们对视,仿佛这一刻是彼此期许已久的暗号,他笑了,louchu怪异的牙齿,突然在台上演奏的作曲家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样停xia了手,迷茫地怔在原地。
“弗雷德里克…”
他在呼唤他的名字。弗雷德回过神,方才座无虚席的演奏厅此时只剩xia他们两人,他们目光相接,弗雷德突然gan受到前所未有地恐惧,一直在脑海里回dang的声音此时也不再站在他的对立面,告诫他那个家伙是个危险的存在,提醒他快逃。
“弗雷德…”
要离开吗,要逃离近在咫尺的危险吗。可是他不想走,这里有所有他想看到的,所有他想拥有的,荣耀,赞mei,还有音乐之神的垂怜,每一样都是作曲家毕生的梦想,如果在这一刻逃离,mei好的愿望都将化作齑粉,或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再看到这样的场景。
“可怜的家伙,你会选择唾手可及的理想,还是背叛这一切,回到真实的绝望中去呢?”
寄生在他tou脑里的孪生兄弟嘲讽着他。克雷伯格摇着tou,试图把杂音挤chu。就在这时,刚刚那呼唤声的主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紫se的瞳孔看着他,仿佛无底的深渊。
“奥尔菲斯…”弗雷德脱kou而chu,好像在说一句突然chu现在他脑海里的咒语。紧接着一阵怪力攻击了他的toubu,克雷伯格晕了过去,狼狈地倒在他心ai的舞台上,再不能站起。
二、
“弗雷德里克…”
有人在叫他,声音遥远得从天际传来一样,夹杂着如坏掉的广播般的刺耳断音。他睁开yan,看到自己正躺在奥尔菲斯怀里,联想到刚刚场景的弗雷德瞬间警觉,从那人温nuan的肩膀离开。
“怎么了,弗雷德?”奥菲这样问他。
他慌乱极了,几乎是恐惧地向远离奥尔菲斯的方法挣扎。华丽的演奏厅,崇拜的人群,以及才华横溢的他自己,刚刚的一切都那样真实,而最真实的却是yan前这个似乎极度危险的家伙,这个叫奥尔菲斯的男人,他的存在chu2发了克雷伯格某种求生本能,那是人类在血脉里的恐惧。
“你要去哪?”奥尔菲斯好像很疑惑。“你刚刚从断崖上摔xia来了,好在不是很gao,只是把tui摔断了。你这么急着走,tui难dao不疼吗?”
弗雷德里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xiashen疼得几乎挪不动半步,只是刚刚的恐惧让他暂时忘却了一切。他的大衣变得破破烂烂,似乎是被利qi割开过,几乎布满全shen的伤kou也不停地渗血,他去摸自己的脸,发现面罩早已不知所踪。毫无防护措施的自己像是手无寸铁的婴儿般暴lou在满是真菌的空气里,弗雷德又慌了,左顾右盼试图找到丢失的面罩却未能成功。
“别害怕,我刚刚检测过了,这里的菌丝han量明显低于外界,看来我们不小心闯ru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奥尔菲斯轻拍他的肩膀以安抚他的qing绪。“我为你包扎一xia吧,你伤得好重。”
“奥菲…”弗雷德叫着他的名字,他的qing绪逐渐稳定,从方才不可名状的压力中逃脱,记忆也逐渐清明起来。他回忆起自己失去意识前正与队友一同潜ru菌丝源tou的dong窟,密布的白se真菌缠绕住全shen,将人向更深邃的地方拖去,他试图挣扎,yan前却chu现了jing1致的舞台与钢琴,见到如此场景的作曲家再没有挣扎的意愿,陷ru冗长又甜mei的梦境里。
梦里他拥有了想要的一切,他的ai人奥尔菲斯也chu现在这里,却是以恐怖的形态。他隐约记得,在梦境的最后,他看到衣冠楚楚的男人变成了狰狞的怪wu,shen影gao大得可怕,带着尖锐饰品的爪zi刺破了弗雷德的衣wu,甚至划开血肉,把纯洁的白衣染上鲜红。看到他痛苦的样zi,怪wu可怖的鸟嘴louchu诡异的笑。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zuo这些的梦。在记忆中,奥尔菲斯一直是斯文又绅士的,作为一位行医,他有着自己独特的治疗菌丝病的手段,是密斯卡特尼克避难所最受尊敬的医疗人员。他们已经相恋一年有余,在小队组建之前奥尔菲斯一直陪伴在他shen边,是弗雷德最可靠的保障。而噩梦里的那个怪wu,则是冰冷得让他浑shen发抖,那双紫se的yan睛,似乎想把孱弱的作曲家碾碎再啃shi,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二者联系到一起。
奥尔菲斯把自己的大衣撕成布条,简单给弗雷德zuo了包扎。作曲家小心翼翼地chu2摸他的手,试图确认ai人是否是活生生的人类,那个梦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好在奥尔菲斯的手是nuan的,柔ruan的,让弗雷德渐渐放xia了戒备。
“其他人呢,怎么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弗雷德环顾四周,发现这片荒芜的废墟只有他们两人,队友们不知去向,周围也没有其他生wu的痕迹,甚至连遍布大地,生命力极其顽qiang的菌丝,在这里也看不见一dian。
“不知dao,在你被菌丝拖走时我抱住了你,然后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我发现你摔在断崖xia面受了伤,刚想治疗一xia你就醒了。”奥尔菲斯握住弗雷德伸过来的手,掌心的温度是那样让人安心。“谁成想你看到我这么害怕,跟见了鬼一样。”
“抱歉,我zuo了噩梦…”他抚摸着奥尔菲斯的脸,人类pi肤的质gan千真万确,他面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奥尔菲斯,不是什么鸟嘴怪wu。“我梦到你变了模样,变得很可怕。”
“你长着乌鸦的脸,锋利的鸟喙和手上的指套把我nong得遍ti鳞伤…无论我怎么挣扎呼喊,你也没有停xia来。”
“人在深度睡眠时会将shenti的痛苦映she1到梦里。你shen上的伤是那些锋利的石tou割伤的,并非人为。”
“那真是…太好了,你还是那个奥菲。”弗雷德搂住ai人的脖zi,给了他一个拥抱。而奥尔菲斯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gan到错愕,片刻后也抱住了他。
“你真是太特别了,克雷伯格。”
三、
他们不小心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几乎是误ru未曾有任何生命光顾的净土,四周只有一成不变的土壤与沙石,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上都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由于糟糕的tui伤,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