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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

是两个世界。

        和她死别来得太过突然,即便与死亡打过无数次交,此刻在心中已纠结数日的告别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他本并不擅长与人说别,或是他本就不擅长与她这样单纯的人谈论生死。

        这个傻,翻了那么久,真的只看上面的批红,验证着他是否整理完,有没有在骗她,完全不理会纸上有何容。

        光是看她的背影,他就能依着记忆,幻视她现在的表,一定是不可置信又不服气地耷拉着脸。

        雪月披上女孩的绯衣,清清明明中模糊得晃,让相柳突然想起,几年前在西炎城的绘衣阁看到的红嫁衣。

        稍微比对了一,觉得她穿上应该很合适。不过,皓翎尚白,她嫁时应是不穿红的。

        相柳微微叹了气,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可惜,反正他这副样落在阿念里倒让她敛了,由着他把她抱回去,两人都躺了才问,“你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苦瓜样啊?”

        相柳灭了灯,从外室的镂花窗里撒来的月光不足以让里屋的她看清相柳的神,只知他的连在她的上,一遍一遍,很仔细,就好像她在准备游历大荒的行,打包着对父王母妃的想念。

        这不好,在他这样的人里看到这样的神不是件值得兴的事,她在心里定论的同时又起了往探究的意趣。

        不过阿念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相柳突然抛的一句告白使她愣

        看她全然状况外又说耐心地说了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直到最后一遍,“阿念,我喜你,很喜。”

        他说得郑重,恍如夜中从架跌落的夜明珠,溅光亮的同时起脆响,伶仃耳。

        先前不明的神,因他赤意而分外清晰,绵绵缓缓的柔如蚕上簇结茧的白丝轻轻地将她包裹,和心都一齐毫无预警地陷的织蛹。

        她被攻陷得没了主意,就连心都没了声音,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死了,在他的温度围上来时,她才重唤心声,久久地震动着她的躯,连颤着他的膛。

        他似乎并不想要她的回答,只是单纯地想她明晰他的心意,单单用他的拥抱向她佐证。

        可是这很过分,措手不及的告白完全扰乱她的思绪,她逃避了许多次的问题又重新摆在她面前,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让她无可躲,偏偏面前乱她的人还一副我行我素的样

        她自答,其实三个月来的相,她发现他除了淫些和她外,其实人还好的吧。

        会给她带吃的,像龙须酥、蜜浮酥奈花、雪媚娘、鲜花饼、凤梨酥什么的她都吃过不怎么稀罕,偶尔他还会带些她没见过的果,千奇百怪的却很好吃。

        还给她带首饰,金钗、金簪、金镯、金项链、金耳环等等,一堆金在她首饰盒里都放不了,让她不知该往哪。她不带这些首饰,害怕被尖的海棠看来。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替哥哥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他烈的意无法支撑她面对自己心、承认自己真的上一个混似的男人、也不能给予她足够的勇气去对抗自己原本的生活。而且她害怕,害怕他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了,只留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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