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像被猎枪锁定的小鹿那样定定看着他,似乎连呼都停了。
“然后我突然收到那封邮件,你弟弟,叫什么来的?帝释天,发邮件给我,”那篇邮件宛如一枚巡航导弹,隔着大洲大洋准打击把他轰得粉碎,“他说‘你们这些alpha’,‘即使不想负责任,但好歹寄信息素过来’,他还说‘你知他孕反有多辛苦吗’?天啊!”弗栗多吼了来,音节从嗓底漏来,这种糟糕的破音足以让人哈哈大笑,但没有人笑。接着alpha哽住了,他呼哧带地盯着前人,巴不停地颤:“别人都知,都知!他们都知!你怀孕了,你辛苦,你难受!就我不知!你——”他手搭上沙发背,上面的那个铜饰几乎被他断,弗栗多无语轮次,只会发单音节,“——你!”
“够了!”负隅顽抗的omega脸白的像纸,突然珠骨碌一转,“所以你是指控我没告诉你,没让你这个父亲有知权。所以你千里迢迢回来善见城就是来怪我咯!”
他这颠倒事实的无理取闹实在是有够——换了别人他早就上手痛痛快快揍一顿!他恶狠狠看着那双又傲慢,又自以为是,还特么胡说八的绿睛,简直想把心当场挖来给他看。
“你以为,我就没有觉是吗?”那个铜饰彻底被他掰断,掉在地上哐啷一声,“忉利天,你以为——”
“只有你在?只有你在乎?只有你——只有你?”他不知怎么说了。如果是忉利天,大概能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说上半个小时。血在他耳边搏动,得过分的香气大概已经把他脑烧开了,他只想在这味里打,他只想把他——
“忉利天!”
“忉利天!”他焦躁、没没脑地喊他名字,“我不是没有觉,我不是冷血动!”他想把他的手抓来扣在心窝,让他摸摸自己狂的心。
“格林威治时间9月10号上午十钟,是你们SHELL‘密度转化率清洁能设备’发布会。”忉利天一脸迷惑看着他,不晓得他说起这个走过场的发布会是为什么。“我看直播,看录播。翻来覆去看,一帧一帧看。因为你在发布会上加起来有2分45秒的镜!我边看边想,你用命保住的设备,为什么你站在那帮老的后面?可摄像机又多你啊,即使站在后排,它还给了你那么特写……”
他压得很近,空气里似乎裹着太多的风和电,烟。气压好低,忉利天得站不住,扶住沙发背一一坐来。
“我恨他们对你不公,又恨他们对你偏。我翻来覆去看,翻来覆去,整个人都怔了,你知我最后在想什么吗?”
omega往后仰,贴在椅背上,他看上去一秒就要倒了。但他的alpha不依不饶,依旧黑云一样压上来,是,他没碰他,但已经把他得无可躲。或许在这段里,弗栗多是又被动又逃避的那一个,但是,忉利天想,但是,他确确实实,从来没有不真挚、不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