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坠火海。
……
上百次轮回,你死我亡,却不断重演。
为何会这样?哪怕是前世因果,也不可能纠缠如此多世。彼妱未能明白,她丹田已碎,金丹不再,与凡人无异。
平氏微笑,角泪落:“如今你是否明了我杀你的原因?或许,这也是一种天命。但我不会给你再来的机会了。”
平氏拿起“因缘明化”,将弯刀刺向镜面。
彼妱的鼻息渐渐消失,她能到四肢失去知觉,连脑海中最后一丝神魂也要陨灭。
善恶交织,祸福无绝;
她是否应该恨平氏,还是应该恨自己?
彼妱正品味着心中最后的动摇。
被人遗弃,应当怨恨的;被百般羞辱,应当不甘的;被弟背叛,应当痛苦的。
可这痛苦为何如此淡薄?
既然如此淡薄,又为何消不去、
应当勘破。
她垂双眸。
——“还要重来吗?”
脑中响起一个声音。
“因缘明化”那一微小的灵,与她对话。
彼妱正在观看第一世。
她以臻还虚,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无论如何也跨不过那一步。
在悠游大川,寻找突破的机缘时,她见到了当年的葆真与平氏。
彼时,修士与妖相恋为正所不容,宝玄尤为憎恨勾引自己弟的鲛女,派人诛杀平氏。
二人在太霞府的海岸边面临围攻,葆真不过金丹初期,而平氏才刚刚筑基。
两人却杀了共计九名金丹修士,最后力竭而亡。
见到这对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亡命鸳鸯,彼妱突天命。
这就是她的机缘了。
她在二人死前,将平氏神魂移“因缘明化”,重启轮回,自己也投于中。
只要她或平江死,“因缘明化”就会开启一段轮回。
彼妱勾唇,终于明了。
她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不必重来了。”
彼妱静心,将千般思绪沉识海。
血不止,丹田破碎,经脉寸断,此刻生机不存,已至绝路。
此刻正是开悟之时。
生与死,阴与阳,清与浊,均是万灵本际,天地真源,其中寂灭无常,起伏不定,诸行同归,命泯然。
在这其中,并非无无恨,无忧无惧;而是将与不等同视之,将痛与乐均甘之如饴。
如何勘破?无需勘破。
饮红霞的日中一旦取了足够的灵气,就会引动天雷。
平江逃离大殿,砖瓦震动,碎石纷纷落。
葆真在外接应,她扑葆真怀中,回首望去,一天雷宛如游龙从云间之,正中大贞观主殿。
雷火击中木质的主殿,燃起烈焰。
然而,不过几秒钟,空中又落惊雷。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天雷?”
她惊愕不已,为免受天雷波及,她由葆真带着往山离去。
天雷足足七七四十九。
不论彼妱多么神通广大,如此多的天雷,她绝无生还可能。
用以驱动时空秘术的“因缘明化”已经被她打破。
葆真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忙着去救观中剩余弟。
“如此,她便再活不得了。”
平江终于松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