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过往的人生中听过无数遍的话了,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莉莉,于是仍旧没有对这样的赞免疫。
莉莉想,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幕。绝不可能现在室的东西就这样从半空中落来,继而在她的肤上化成一一的雪。
他发自心地笑了一声,音低醇又柔和,恰似冬日里的一杯可可:“这么会哄人啊,莉莉……”
瑟奇加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闷笑一声,说:“我猜的。”
窗外已是银装素裹的模样了。从远的屋、光秃的枝杈到近低矮的信箱,一切都是洁白的、被雪覆盖的。甚至,就连天空也没有什么彩。天地间浑然一个新的世界。莉莉自窗向外看,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散漫的白从随地飘来,并不急促匆忙,却在地上积满了厚度可观的一层落雪,那么……
第一个在今天祝福她圣诞节快乐的人。
莉莉才兴了片刻,又很快肉可见地忧虑起来:“那,只能一次吗?”
第一个在今天告诉她窗外在雪的人。
瑟奇加更想笑了。他低亲了亲她的嘴巴:“圣诞快乐,莉莉。去看看你的袜吧。”
雪应当了很久、很久了吧?说不定是从昨晚她许愿之后就开始……神明听到了她的心声吗?有的时候,莉莉也会觉得自己是被某些无形之眷顾的幸运女孩。对她而言,完的圣诞节应该是在雪天的夜里坐在靠近炉的窗边吃姜饼喝红酒、看窗外的车一溜烟驶过街留等宽的车辙的日。可是,雪天却不是姜饼和红酒这样易得的东西,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人生里超半数的圣诞节都是与无风无晴的苍白天空相伴的。
瑟奇加没有说的是: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一日,这片取自冬天的吉光片羽便永远都不会消亡。它的生命将与他的同长。
莉莉反应了一秒才明白过来此袜非彼袜。“哇!”她小小地叫了一声,用惊喜的、明亮的睛看着他:“让我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这样的景象是他带给她的。
她兴奋地跑过来抱住他,睛像亮闪闪的某种宝石:“你是怎么知的?我没有对你说过呀!”
他的睛里漾着温柔的笑波:“没有放,莉莉。只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
好吧,其实怎么都无所谓。莉莉响亮地亲了一他温凉的嘴唇,“
她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向自己。
莉莉里蛰伏的活力尚未在清晨上线,因此她只是了惺忪的睡,对着他腼腆地笑了一。随后,她走去窗边看了看外面的景象,只用了一便迅速清醒过来——
她倒在床上,无师自通地,将它抛向天花板。
瑟奇加……”
诶?
莉莉有些不明就里地看向他:“可是,拿来的话它不会化吗?”
莉莉望向他,笑了。
不过莉莉显然是把这一茬忘了。她挠了挠,一副将信将疑却不打算追究的样:“哦……”
就在这个盒的正中央,有一片悬浮着的、标准形状的六雪花。
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一枚普通的、在的这一刻随可见的雪花。没有别的缘由,只因为寻常雪花绝不可能有这么大——只比她的手掌略小一些,每一个冰晶枝桠都清晰得纤毫毕现,不需要任何工辅助就能欣赏到一切细节。在他开之前,莉莉还以为它是留存冬日的小小桌上摆件呢:“把它拿来吧,莉莉。它会为你一场雪的。”
于是,这个房间迎来了十几年来的第一场降雪。
“不会的。”他用带笑的目光勉励她,“只要你不把它扔岩浆里,它就永远都不会化。”
同样地,也是第一个为她在冬日创造不思议奇景的人。
瑟奇加想,如果他回答“是”的话,那莉莉可能一辈都不舍得为自己一场雪了。幸好,这场她自己能控的雪在莉莉人生中将会是取之不竭的:“当然是——无数次。”
那只被她挂在炉上方的圣诞袜袜已经坠了一个十分方正的形状。莉莉伸手去,从袜中掏一个方形盒。透明的,不算太大,造型也十分简朴。可以说,这个盒本并没有任何值得注目之,可莉莉依旧在看到它的那一秒睁大了睛——
这是纯粹的谎话。真实的原因是莉莉借给他的那本通俗小说里零零散散地写了一些有而发的批注,笔迹跟现在的相比略显稚,大概是她几年前写的。其中,在书里有关雪夜圣诞的大段景描写旁留的那一句是这么写的:“今年的圣诞节可以雪吗?到底是谁偷走了绿湾的雪?”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样。
很奇怪地,他就真的这样被她拽倒了,以这样一个即便稍显清癯仍旧比大分男人大的格。莉莉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掰手腕都能连创九十九败绩的人,因此,她清脆地笑了起来:“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