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陈述中咂摸一丝稽与离奇来，并不由自主地觉得可笑，“你――哈，你是狗吗？以至于我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

        啪嗒。

        莉莉怒不可遏，她再一次扬起手来冲着他的左脸挥去，可这一回却未能得逞，因为霍克曼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的手腕。她的右手被他扼在空中动弹不得，莉莉挣了几次都撼动不了半分。霍克曼神左移瞥她这只曾打过他两次、居然还妄图掌掴他第三次的手，并没有到分毫的生气。“还打算再打第三次吗？很可惜，菲尔德，今天你没有观众。”

        这是只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声音。

        今天以来，这名为理智的弦丝早就绷紧到极限，现如今终于被越烧越旺的怒火彻底燃断。莉莉发短暂的低鸣声，准确无误地自后的化妆桌上摸到那把没有鞘的匕首，几乎像是一只迅猛的猎豹，以惊人的爆发力一扑倒了他。

        “看看你都了些什么吧，霍克曼。你正和你在这个学校里可能最讨厌的一个人演同一话剧，你们分别担任这话剧的男主角与女主角，你们几乎每天都要见面、貌合神离地演那些纠纷，你甚至、你甚至――”

        匕首的刃尖与他的脖颈之间只差了一面薄薄的空气，再近一分这把利就能刺他的肉之中。即便是说不上有多锋利的，可依然能易如反掌地刺破他让他失血；即便是像他这样毫不温柔的贵族，暴来的咽仍旧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弱。莉莉紧紧握着匕首柄的手不能自已地轻颤，哪怕已经被怒火冲昏了脑，她还是不能装腔作势地说自己本就不害怕，是气愤赊给她勇气，可他却――

        场景糙地复现到他们同在暗语森林中的那一天，相似却又不同。这一次她不再是无意的――当然不是，她的手上甚至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而它正抵在他的咙上。他的地面也不再是没有植被覆盖的土地，而是木质的、人工铺设的地板。她当然又听到了他的撞击地面发的闷响，不过她当然也一儿都不在乎――有何不可呢？这是查尔斯・霍克曼应得的。

        在如此近的距离，她不可能看不清他的脸――一清二楚，再不能明晰一分。几乎令莉莉到痛恨的是，霍克曼少爷的神居然可以称得上泰然自若――他脸上没有一儿惧怕的神，一丝一毫都没有。他只是躺在她，什么都不，平静地看着她大概非常非常愤怒的脸，仅此而已，就好像笃定她绝不会刺这把短短的剑刃。

        “――还是说，”霍克曼轻轻地、挑衅地问：“你其实是一个不敢直面今天舞台上发生之事的胆小鬼？”

        ――天哪。

        她一气说了这么些，畅到从到尾没有停顿，可临到末了却因羞耻心而难以为继。这番气势充足、绪饱满的质问突兀地停在一个吊人胃的位置，可自始至终静静聆听她诘问自己的查尔斯・霍克曼却不打算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他垂目望、自然而然地续上她的话，近乎轻声细语地问：“――甚至什么，菲尔德？怎么不继续说去了？”这可恶的家伙甚至笑了来：“哦――菲尔德。如果你打算控诉我的罪行，至少要有勇气把它说完。”

        他的微笑越来越盛，这让他那张极迷惑的看上去更加迷人。霍克曼用几近呢喃的声音低语：“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屠龙少年终成龙’，你已经被我形塑了呢，莉莉・菲尔德？”

        如同退一般，所有表达恼怒的神都从她脸上褪去了。就在这个瞬间莉莉觉得自己的愤怒也是毫无意义的，一时之间她的面表几乎能用空空如也这个词去形容。莉莉在不自知的况小幅度地

        像冰面。向来平整，也不可能再起波澜。

        他的问题并没有就此止步，他依旧在问，用他知绝对会激怒她的容来刺痛面前这个多次僭越阶级之别的女孩：“我确实迷惑不解――当然，是对你。你还记得你在占卜课后对我说过什么吗？‘自以为是’――这个词应当自你之吧，菲尔德小？可是……”

        查尔斯・霍克曼嘴角上弯，语气轻缓：“你依旧了和我差不多的事，不是吗？我不得不疑惑，你其实一直如此，只不过之前从未发觉，又或者你严于律人却宽以律己；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