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足为虑。方晌在心底对柳停霜大肆批判了一番,心稍安。
后续几日,无非是在教学童带领习字,读书,学习早晚课诵。学们大多年幼,能读写者寥寥无几。方晌算是其中佼佼者,她听说读均没问题,只是繁字写起来还有些困难。
加上门典籍多晦涩难懂,语焉不详,她要很努力才能读懂。
大约两周后,众人被带到朱陵太虚的正殿,几位峰主端坐两侧,殿寂静无声。方晌抬,想去看几位峰主的脸,但如同被云雾遮挡,面容模糊不清。
大殿深,一位穿着芋紫长袍的人手着长卷,声唱到:“弟林筹,拜挂碧山长存门。”
“弟蔡文,拜玄羊山蔡伯尧门。”
“弟尹元,拜传云山谷犀门。”
“弟……”
他唱完一名弟的师门,这位弟便走上前去,行拜师礼。先端着香表、贡品、烟花、爆竹等,对着大殿正中的塑像祭拜鼻祖、历代祖师爷,然后行三拜九叩大礼。随后面对师父,再次三拜九叩,并递交《拜师帖》。随后师父替弟披上一层纱衣,开示师承、门规、戒律。最后弟敬茶,师父将茶饮,才算是礼成。
总之容很繁复,朱陵太虚十二峰,每峰至少要纳弟一人,等到方晌朝鱼峰峰主叶叶行礼时,她双酸痛不已,却依旧直背脊,行完整套拜师礼。
叶叶替她披上鼠灰的纱衣,柳停霜一直随侍左右,方晌抬一看,柳停霜波微动,随即别开脸去,不再看她。
朱陵太虚规矩很多,对于弟的服装也很有要求。刚门的弟,多穿深蓝、深紫等颜。门第一天,便教《三法服科戒文》:“天师曰:衣服、卧、坐褥,皆不得用青绿绀绛、红碧玄素、锦绮绣画、珠玉间错。违者,四司考魂,夺算八百。”小弟也是一灰的麻布衣,人人相同。
方晌听了便觉奇怪,这柳停霜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袭白衣,这不明晃晃地违反戒律吗?不过她也不敢问,想来总是天才的特权吧。
鱼峰在朱陵太虚东南角,紧邻着一条长河,遥遥可见河对岸的市井生活。
门先学《却谷气法》,《上清登真隐霞诀》,方晌领了两本书,听柳停霜和师父说:“师弟初来乍到,想必不适应这般清苦的生活,还是和我住一块儿,时刻有个照应的好。”
这话倒也无错,方晌本就是柳停霜带回来的。他放不心,想留在边看着也是正常的。但问题是――
“师弟?”叶叶看了看方晌,又看了看柳停霜:“怎么会是师弟呢?小晌是个女孩,和你住一块儿……不好吧?”
此年约十二三岁,瘦弱,因为常年劳作,肤微黑,穿着统一的弟制式服,是有些难以分辨别。但叶叶的修为,看人早就不看相,方晌的别,自然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