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书失落地想。
许是另一位女君的跟班,专程替她拿书的。
在半个月前,沈主君怕他和未来妻主没有话聊,特意请了画师和先留洋回来的女君,描述一番洋人的东西装扮,当时他对照画像把那些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
沈行书僵住原地,那位娄小,或者说他未来的妻主,忙着和所有人打招呼,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他。
沈行书羡慕地想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盯着人家看了很久。
他羞红半张脸,心里却更加难过, 她怎么就不是娄家小,只是一个小跟班。
果然到现实里还是用不上。
但他没忍住违背礼法,多看那小跟班几。她长得太耀,眉飞扬,未施粉黛也光彩照人。一双摄人心目的桃花,握着书页的手纤长又骨节分明,中指上有微微隆起的茧,看起来有些消瘦,褂掩盖不住平展的肩骨。她站在这里,明明没有太多的表,却让沈行书屏息凝神,完全忘却旁边那位衣着光鲜的女君。
可惜画师也没有过国,只能据自己的见识画个大概。
她的模样和他的设想分毫不差,为何他的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或者说她只理会那些和她一样穿着的人。
“娄小,闻名已久。我们好多人都是为了见你一面才过来的。”许多人排队和那位穿着光鲜的女君握手。
旁边的小跟班被挤到人群,和被围在中心的娄小形成鲜明对比。但她好像一也不失落,还松了气,明明是个小跟班,站在鸢国权势最大的那群女君前也不自卑怯场。
听清旁人的称呼后,他宛若被雷劈中,看见被众人包围的那位女君,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妻主??!
没有人理会后面的跟班,和自己猜的一样,她只是一个小跟班,沈行书隐约失落。
要是自己也有她一半的自如就好了。
明明也好预设,妻主可能看不上他这样守旧的。
他不懂什么叫一见钟,只知自己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脑里一片空白,十七年来学的礼数丝毫想不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小跟班。
跟班有所察觉,目光穿过人群看见他,不知看见什么,原本平展的嘴角勾起。
如此失礼!
站在她背后的女君,看起来就不那么陌生了。她的发髻还是鸢国最常用的那一款,上穿着一长短合的褂,别说饰品,她的褂看上去都穿包浆了,见着好几个地方开线,甚至还有好几不同的补丁,穿着旧式老布鞋。臂弯里夹着几本洋书。
看起来家庭不太宽裕的样。
等等!
“这位小郎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何你一直盯着我看?”
一个穿着西装,披散着长发,发像是兰江被风起的层层浪卷,前带着金丝镜,脚也穿着他不认识的鞋。一看上去就是“知识分”的派。洁白的手腕带着棕质钟表,带着金玉兰花耳坠。另一只手腕上盘着好几圈细细的檀木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沈行书暗自揣测。
沈行书连封面都看不懂,只觉得她好像比这个屋里其他人都要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