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未请医生来府。”阿福回答，“不过晌午时候，大少曾带蒲儿去一趟，至于去了哪里，这……大少没有用车，小的也就不知了。”

        “大嫂呢？”杜呈瑞忽然，“大嫂也惦念我吗？”

        桌上放着参汤，她端起喝了几便沉沉睡去，许是人多事杂，那一夜反倒没怎么梦，到第二天醒来，日上三竿了，杜呈璋已去了矿业司，家中弟妹也都上学去了。

        沈鸢哽了一哽，林宛洁也有些尴尬，只好草草两句作别，转上车回府。

        她经过二楼，见那客房亮着灯。好奇走过去看，原来是杜呈瑞在灯看书。

        听闻院有声，她唤蒲儿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少言寡语惯了，沈鸢也不计较，想了一想，又说：“既难得回来，便多住几日罢。你弱，父亲母亲都很想你，你大哥也总惦念你的……”

        “那猫是大少爷捡回来的，姨少自然舍不得。”沈鸢侧着耳环，记起它的蓝睛，一时忽也有些可惜，“过会儿吃了饭，你也去帮着找找罢。”

        才订婚的杜呈琮、杜元茉自不必说，难得今日四少爷杜呈瑞也从学校回来，周蕙里心中兴，打电话喊了钱太太、赵太太来一同打牌。众人喧哗闹到深夜，怎奈沈鸢忙了一日，疲乏不堪，后来实在撑不住，便同周蕙里说一声，提前回房休息。

        杜呈璋听完脸沉去，沈鸢以为蒲儿无礼惹他生气，连忙斥她两句：“蒲儿，你是怎么跟大少爷说话？”

        沈鸢一怔：“我？那自然也是……”

        “不是先生说的么？”沈鸢轻轻，“想见你时，便要来见你。”

        良久，杜呈璋闷闷“嗯”一声：“行了，你退罢。”

        “你还说这些作甚？”杜呈璋不耐打断，“我问你，你的手怎么了？”

        杜家大事尘埃落定，当晚家中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

        杜呈瑞垂眸不言，沈鸢本就累得有些痛，正巧杜呈璋来了，连忙找个理由离开。她同二人了别，转到楼上去，脚步声轻轻消失在耳畔，杜呈璋敛了笑意，展臂勾住杜呈瑞的肩膀。

几句话……”

        不知何时，杜呈璋也上楼来。从后经过沈鸢，笑着走到杜呈瑞边去：“学校里考试了罢？最近如何？你那位订了亲的小未婚妻，可是常常打电话来问的。”

        “她自然是惦念你的了，常言长嫂如母，这话是不会错的。”

        蒲儿替她梳妆，回：“烟儿已找了一早晨了，说姨少的猫丢了。我想兴许昨日闹腾，那猫儿调，趁乱逃去也未可知，总在这杜公馆里找，又能找到什么呢？”

        “还能是哪只？”蒲儿在旁忍不住，“这杜公馆里，不就只有姨少养了猫吗？”

        沈鸢略一探，被他瞧见，她想躲闪已经来不及，踌躇之间，杜呈瑞合上书问候：“大嫂。”

        蒲儿不愿地应声，却还是去了。

        “猫？哪只猫？”

        这日府上冷清，周蕙里昨夜打牌到很晚，如今也在睡觉，沈鸢闲坐了小半日，门去荣盛堂买几件糕，路过雁南巷时，她步伐停顿，走了去。

        视线穿过园中绿树，她看见叶慈眠正在写药方。

        见宾客也散尽了，她拉着蒲儿便往回走，杜呈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立在原地未动，阿福走过来，杜呈璋慢慢问：“大少手上的的伤，是谁给包扎的？”

        “你应该庆幸，你是杜家的四少爷。”他淡淡说，“若换作别人，胆敢这般觊觎你大嫂，我定是饶不了他的。”

        “很好。”

        沈鸢回房时，蒲儿已将先前那件羊绒披肩补好了。

        “四少爷回来了，”沈鸢轻轻一笑，“我许久不见你，听闻你在学校里住了，不知一切可还习惯么？”

        回过神时，杜呈璋已将她衣袖起，白纱布暴来，沈鸢吓了一，担心教周蕙里看见，慌忙将衣袖放，低低说：“你什么！我不过是让猫抓了一……”

        “你怎么来了？”许是昨日才见，他没奢望再见会这样快。

        低眉握笔，小羊毫在纸上飞快起落着，她没声，就那么望着看了很久，后来他抬看见她，一愣之间，手底的药名忽然写错，回过神来，又匆匆划掉。